我想,像他那樣的男人,能把自己的內心隱藏的那麼好,怕是很難能夠有人走進他的心裏。
我不太明白,他就陪我在這廂房裏待著是什麼意思。
但是,即便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裏,有時我見到他,他見到我,我們就跟陌路人一樣,沒有任何的交集。
我步過床榻坐在上麵,就這麼看著他,要是不和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我跟顧家人相處的模式,就是習慣性沉默。
感覺身上不太有力氣,倦意侵襲,疲憊不堪。
我想對他說,讓他趕緊走來著,我想要睡了,可是話到嘴邊又被自己咽下去了。
我連著打了幾次哈欠,時不時的看向他,他正坐在竹椅上,看著我那冊三國演義。
他好像是要賴著不肯走,他越是賴著不走,我心裏便是愈發的煩躁。
索性不管不顧的懶得再去看,看在背靠,閉上雙眼,直感一陣昏睡之意朝著我侵襲而來。
睡著睡著,結果我就歪了型,側著頭就睡著了……
……
迷朦中,我感覺有人將我輕輕的安放在枕頭上,繡花鞋也被人脫去,還替我蓋上了厚厚的被褥。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見到了‘已逝的故友’,他叫容若。他在夢中朝我伸手,嘴角淡淡的掛著笑意。
他是我童年時,最好的玩伴。
十餘年同窗情誼,早已演變成親情深入骨髓。
睡意迷糊中,我伸手緊緊攥住了一個人的手,等我從噩夢中驚醒,才發現……我竟然緊緊的攥住了,顧北冥的手。
很無奈,很尷尬。
我下意識鬆開了他的手,結果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緊緊的將我的手給握住了。
我看到他嘴角有一抹難以見的微笑,但是這抹微笑卻讓人覺得很冷。
“容若是誰?”他突兀的問我。
我睡了一天,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
就在今日,我的廂房內,今晨很明媚的陽光,根本無法滲透進來。
屋內也沒有亮燈,現下已經有點黑了……
我有點莫名其妙他此時的模樣,怎麼描述呢?很不高興,從身體內散發著一股冷意。
我亦是沒想到,他會問我這麼棘手的問題。
我的手就這樣被他握在手裏,緊了緊。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我直接反駁了過去。
“是個男的,”他分析道,“是與你有父母之命的人,你喜歡的人?”
我瞬間有一種感知上的錯覺。
他對我動心?我想,我大概是癢糊塗了……
“是故友。”我告訴他。
‘故友’兩種解釋,一種是舊時朋友,一種是死去的亡友。
至於是哪一種,他大可自己去猜測。
不過……他似乎聽懂了我所說的故友,是何意。
寂靜的屋子裏,響起了他醇厚的聲音,“溫陽,逝者已矣,人要往前看。”
人要朝前看。
在我眼裏他似乎自己刨坑挖土了,“你父親和娘親感情破裂,你能夠忘記過去,和我姑姑和平共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