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看著沉默不語的ZG,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ZG,能告訴我你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我以後有很大可能會變成瞎子。"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Z急切地問道
"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前段時間我在找一樣東西,找了很久卻發現它被放在了家裡櫥櫃的最上方,當我試圖跳起來把他拿下的時候,不小心搖晃了櫥櫃,接著那東西掉了下來,砸到了我的後腦勺,我的眼前馬上黑漆漆地一片,我知道我雙眼的視網膜都脫落了,但我毫無辦法,那個時候家裡又沒人,也找不到電話在哪裡。"ZG像是心有餘悸,因為此時她整個人都顫抖了:"就這樣,我痛苦地度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醫生跟我說,如果我把這砂帶拆下來看不見東西的話,我就會永遠地失明了。"
Z鄒著眉頭靜靜地聽著ZG訴說著回憶,心裡麵欲言又止,因為他知道,此刻說什麼安慰的言語都是多餘的:"醫生有沒有復明的幾率是多少?"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現在隻想糊裡糊塗地等到拆開砂帶的那個時候,然後第一時間趕來這裡看一場日出,可以的話我還要站在夕陽底下開一個小型的演唱會,這樣我的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ZG像是在憧憬著
"我相信那一天一定會實現的。"
"如果那一天真的會實現,你會不會放下所有工作和我一起度過?"
Z沒有說話,隻是很肯定低點點頭:"ZG,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黑暗的一天真的會到來,你打算怎麼辦?"
ZG愣了楞,她知道Z的話語沒有半點惡意,但聽起來就像一個向自己伸展而來的魔手,將自己心中僅存的半點希望都奪走了。"Z,如果我的視網膜真的壞了,你會把你的捐給我嗎?"
"我可能不會。"Z很快就說出一句
ZG默默地低下了頭,像在微笑著。
"但我想,我會成為你的眼。"
ZG沒有抬頭,但此時可以肯定她真的是在微笑著。
"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麽會有在這裡看日出這個願望嗎?"Z真的想不明白她爲什麽會第一時間來這裡看日出
"因為我想念我的媽媽。"
"難道她已經.."
"不是。"ZG很快就打斷了Z的話:"她改嫁了。"
"改嫁?她有你這麼好的一個女兒,爲什麽要改嫁?"
ZG搖了搖頭:"是我爸跟我說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和日出有什麽關聯?"
"那是我記憶中和她度過的最後一天,我記得那天她很早就帶我來到這裡,還跟我說了很多話,那個時候我才三四歲,跟本不明白她在說什麽,隻有一句就是:媽媽非常喜歡來這裡看日出,以後你想念媽媽的話就來這裡。"ZG說話的聲音變得很小
"難道你以前都沒來過這裡找她嗎?"
"我幾乎每天都有來,有幾次甚至從天亮一直坐到天黑,但是,這裡一直都是空無一人,而且在這裡看到的太陽是非常地小,根本就不漂亮。"ZG一直低著頭,像個灰姑娘,雙手抓著腦袋兩旁的頭髮:"我希望那天是我聽錯了那句話,我希望他根本就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我多希望她不會對我撒謊。"
Z此時很想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卻又怕俘虜了她的堅強:"或許她可能也在另一個地方尋找著你呢。"雖然Z知道這句話是多餘的。
ZG還是搖了搖頭:"我一直想知道她離開的理由,我不祈求我能回到她的身邊,我也不稀罕什麽母愛了,我隻想知道那天她爲什麽會悄悄地把我帶到這裡,然後又悄悄地把我扔在這裡,任由我一個人在這裡哭破嗓子。"
"什麽?"Z突然感覺很憤怒,一個母親,能有什麽苦衷可以把自己三四歲的孩子扔下一個人走:"那後來呢?"
"接著我爸就來了,那時我看到的一切都很模糊,所以我不知道那時我爸的表情是怎樣的,我隻知道,我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了起來,接著我就睡著了。"
"幸虧抱你的是你爸。"
ZG點了點頭:"當我醒來的時候,一切好像都消失了,我看到的是從未見過的房子,還有一些陌生的人。"
Z鄒了眉頭:"什麽意思?"
"因為我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問我知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爲什麽會自己一個人跑到廣場哪裡,我叫什麽名字,我的爸爸媽媽叫什麽名字。"
"難道說那天抱起你的不是你的爸爸?"Z雖然猜到那時她沒事,但還是不由得擔心起來。
"是我的養父,一個承諾把我養到出嫁的人。"
"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