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那癱坐在地上看樣子隻會喘著粗氣兩眼直勾勾盯著陷阱的柳乘風,現如今怕是不必再過多的讓人理會什麼了,那些個黑衣壯漢倉皇歸逃的時候也沒少在其身上招呼幾腳,雖都是無心但力度想來也絕對不輕,單看柳乘風那青一塊紫一塊的麵容也就不難想得到。
陷阱之中的我雖沒有受傷,但與其比起來相貌也算是好不到哪去,如果柳乘風的臉是因為承受了不知幾十腳而變得青紫無暇了的話,那麼我此時的相貌怕是灰頭土臉來說才更形象,用手拭去額頭上參雜著土灰落下的汗水後,我不禁對著陷阱之上的婉瑜說道:“婉兒,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知道你已經想出救我出去的好辦法了,你看這開封城還未進入我們不能就這樣的損了兵折了將吧?再說了你就權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命苦的人還不行嘛?這裏路上受箭傷落陷阱的貌似都是我,我容易嘛我,婉兒你就別在這般的與我稚氣了好不好?”
“我與你稚氣?那你說說那個熙妍姑娘到底怎麼回事,還有貌似你這一路上受箭傷墜陷阱的也都是為了她吧?你若不來救她又怎會這般的命苦呢?說好聽點你這是憐香惜玉,說不好聽一點那就是路邊的野花你非要采,不讓你吃點苦頭老天都不答應呢!”婉瑜聽我說完便一嘟嘴不服氣的說道。
這可急壞了一旁的張龍,聽婉瑜這一席的氣話他怎會看不出,這鬼靈精怪的婉瑜定是想到了救我上來的辦法,隻是礙於生我的氣才故意不想就這麼輕易的將我從陷阱救出,所以張龍忙在一旁勸解著說道:“大嫂你誤會大哥了,那熙妍姑娘之前對大哥有過恩情這你也是知道的啊!再說了江湖中人自然要講一個‘義’字,如今這熙妍姑娘有難,大哥不出手來救將來在江湖之中還不被人恥笑嘛?退一步說了,大哥也不都是為了這熙妍姑娘不是嘛?開封城中我福威鏢局上下也有不下三十來口人,現在都被林天豪軟禁了起來,若大哥不來救他們,他們又能指望誰呢?所以大嫂,請你看在福威鏢局三十來口人性命的份兒上,就先原諒大哥救他脫離陷阱吧!“張龍說著便在婉瑜麵前單膝跪地以示懇求。
“張龍你看起身,你這是怎麼了我沒說不救啊!”婉瑜速將張龍扶起看著陷阱中可憐巴巴盯著自己的人兒長歎一口氣又說道:“天明哥你慢些將那些捆綁在馬車車輪上的鐵鎖鏈收回,再將另一頭甩給張龍,然後踩著這鐵鏈便自然可出得這尖矛陷阱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陷阱旁。
聽完婉瑜的話看著纏繞在馬車之上的鐵鎖鏈,別說這還偶真是個好辦法,要抽回鐵欄並不難,難的是另一端的張龍,他必須幫正第一時間抓到我向其拋去的鐵鏈,並且牢牢地握在手中,至少在我踏著鐵鏈走上陷阱的途中不可鬆手,也不會被鐵鏈受到大的重力牽拉挪動半步,否者不光是我很可能會直接墜入陷阱,就連拉鎖鏈的張龍本身也會被拽進陷阱。
第一時間抓住我拋去的繩子,這一點對幽靈鬼手張龍來說簡直鹹菜一碟根本不是事,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他也不用收阿男這小子為徒,自己挖個坑將自己早點埋了算了,省的丟人現眼讓江湖人再來傳頌他那眼急手快的絕技;可要說到這不挪不晃的穩步握住鐵鏈,我還真有點替張龍捏一把汗。
要知道張龍身材雖說壯,但和那些個黑衣壯漢子比起來那就遜色得多了,如今要牢牢握住鐵鏈不說,那鐵鏈之上還要承受住我本身給予的重量,這樣的難度對張龍來說何止是生死的考驗,我心裏明白張龍不會鬆手,即使一雙手被鐵鏈劃得骨肉模糊也不會,可到時候若其承受不了鐵鏈間的重壓,那麼張龍自然會被硬生生被鐵鏈拽著落到陷阱中去的。
看著我顧慮重重遲遲不肯扔出已拿在手裏的鐵鏈,張龍不時對著我吼話道:“大哥你放心吧!俺張龍一定能救大哥你出來的,大哥你趕緊把鐵欄扔上來吧俺準備好了。”吼完便一記馬步蹲襠穩穩地站立在了那裏,看著我的眼神中除了堅定更多的是滿滿的兄弟真情。
“好兄弟!”我大喝一聲將手中鐵鏈拋了出去,而陷阱之上的張龍也毫不猶豫,一把便將鐵鏈牢牢地握在了手中遂即對我喊話道:“大哥盡管上來好了,兄弟俺挺得住。”
我沒有過多的再去注視張龍,因為我怕此時的雜念亂了我所有的心智,這從鐵鏈之上走過也並非易事,若見腳下打滑怕也是要栽進陷阱被百把尖矛活活刺死的,沒敢多想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踏上了鐵鏈,可隻覺得鐵鏈微微一顫,再看另一頭緊握鐵鏈的張龍,已是憋足了一口氣紅漲著臉,可腳下卻未移動著半步,我不禁心頭一酸,不顧三七二十一硬著頭皮快速走在了鐵鏈之上。
還有十步……五步……我就這個樣一步步的向前走著,而另一頭的張龍則臉色卻從起初的紅色變為了慘白,我知道張龍已經拚盡了全力,可就在我還有幾步之遙就要上的陷阱的時候,突聽身後城門處傳來一聲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