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龐與蔣信一模一樣。
“他怎麼會……他真的是蔣信嗎?”風不渡無法理解,“難道這是我的幻覺?”他無法確定。
對方的臉被蓬亂的頭發遮住,眼睛裏充滿了驚恐,仰起頭看著他。不過,對方的視線看起來很飄忽。
“是誰?”血衣人問道。
風不渡似乎發現了什麼,在血衣人麵前蹲了下來,伸出手在後者的眼睛前晃了晃。“他果然看不見我!”他得出了結論。
“喂!”他又大聲喊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血衣人滿臉驚恐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東張西望,但是從他的眼神裏就能發覺,他就像是一個深處黑暗的看不見的聾子,毫無章法地四處亂撞。
“他迷路了!”風不渡的呼吸變得更加沉重,看著蔣信邁著輕浮的腳步,朝著更深處走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血衣人從剛才的驚恐中逐漸鎮靜下來,在緩慢的行走過程中,又開始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然後停下腳步感歎,接著又開始行走,方向是更深處的黑暗。
風不渡靜靜地跟著血衣人,試圖搞清楚他嘴中的囈語,但是除了血衣人那充滿無奈的歎息,他無法理解更多的東西。
逐漸的,就連風不渡自己的視線也變得更加虛弱,逐漸朝著徹底的黑暗變化,那些詭異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就連他的意識也越來越虛弱。
他終於意識到問題的所在:這不是他能來的地方!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風不渡對血衣人喊道,血衣人沒有任何回應,依然自顧自地走。
他開始焦急起來,他不明白這個夢境究竟意味著什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夢境的深處可能是可怕的地方。
如果真是那樣,如果血衣人真是蔣信,那麼後果可能很糟糕。
“不行,”他拿定主意,“我必須做點什麼。”他發出一聲大吼,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衝出去,一把抓住血衣人背後的衣領,拖著對方往回走。
“啊!”血衣人聲嘶力竭地大叫著,不停用手去撓背後,可是他什麼也沒有抓到。風不渡看到血衣人的手直接穿過了自己的手。
“他無法聽到我,無法看到我,也無法碰到我。”他終於確定了這一點,看著血衣人心裏不禁有點想笑。
他一路提溜著血衣人往回走,而後者就像是一個不聽話的熊孩子,突然有一天遇到了可怕的天敵,不斷發出殺豬般的嘶叫。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血衣人掙紮異常劇烈。
“對不住了,這裏我做主!”風不渡沒有期望對方聽見自己的解釋。
終於視線再次恢複,雖然很灰暗,但是還是能夠清晰地辨識方向,直到那塊散發著奇異光澤的黑色巨石再次出現在視野中,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將血衣人一把扔到黑石旁,也許是因為操勞過度,看起來有些虛弱。“我先歇一會兒,”他看著血衣人,“你自己玩吧,隻要不往那裏麵跑就好!”
失去了詭異的拖拽,血衣人如蒙大赦,隻是睜大了眼睛,眼珠子一動不動,顯然是驚嚇過度。過來好久他才將雙手張開,抱著黑色巨石安定自己的靈魂。
恍惚間,似乎有一個隱晦的鍾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