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南宮奇的話,李舞衣不禁大驚失色地問道:“那個怪客是紅胡子?他怎麼到你這裏來了?是來警告你不要管我的事嗎?幸好你這裏光線暗,他沒認出我來,不然他現時就已經動手殺我了!”
南宮奇搖了搖頭,說:“不,他不可能殺你的!”
“為什麼?”
“因為——”南宮奇正色說道,“因為那封宣稱要殺死你的陰陽令,根本不是紅胡子發出來的,而是有人假借他的名義發出了陰陽令!換句話說,那封陰陽令是假的!”
南宮奇解釋,他讓小衛去今日晚報社刊登出那篇關於李舞衣被陰陽令追殺的文章,就是想把這件事公諸於眾,讓紅胡子也看到這篇文章。南宮奇猜測,要是紅胡子知道有人假冒他的名義發布陰陽令後,便會主動與南宮奇聯係,澄清此事。
果然,當天夜裏,紅胡子便親自來到了山間道179號,拜會了南宮奇,澄清自己與那封陰陽令毫無任何關聯。為了查出是誰冒用他的名義,他還承諾,會在暗處保護李舞衣,捉住那隻幕後的黑手。
紅胡子的這個承諾,自然令李舞衣很是高興。但他還是詫異地問道:“南宮老鬼,你是怎麼知道那封陰陽令是假冒的?”
南宮奇從懷裏取出了那張假冒的陰陽令,指著畫像上李舞衣眉心處的彈孔,說道:“你注意到了嗎?這個彈孔的直徑是9毫米。而紅胡子擅使駁殼槍,駁殼槍又稱毛瑟軍用手槍或菲德勒手槍,由毛瑟軍工廠的菲德勒三兄弟發明,所用子彈直徑為7.63毫米。直徑7.63毫米的子彈,又怎能造成直徑9毫米的彈孔呢?隻有一個解釋,造成這個彈孔的手槍,並不是駁殼槍,而是一把口徑為9毫米的手槍,最大的可能就是勃朗寧手槍。”
“原來如此……”李舞衣輕歎了一聲。饒他是渝城警局的探長,竟也沒注意到這封陰陽令上彈孔的直徑。
南宮奇又說道,他與渝城今日晚報社的張主編向來交好,也詢問過有關紅蛇黨的報導,采用的都是警局送來的新聞通稿。事實上,市井傳說中的紅蛇黨徒,並非全是打家劫舍的匪徒,更多的是劫富濟貧的豪傑。報紙上的紅胡子,被警局的新聞通稿給妖魔化了。
此次紅胡子願意與南宮奇合作,共同查出是誰冒用了他的名義發布陰陽令,也是想籍著神探南宮奇的名聲,讓不明真相的民眾更多了解他的為人行事。
聽了南宮奇的解釋,李舞衣不由喜出望外,他說道:“這下有了你和紅胡子的雙重保護,我就不用再擔心了。”
不過,南宮奇卻說:“我和紅胡子的保護,都隻能在私下進行。你和我之間,必須要保持一定距離,別太多見麵。即使見了麵,也要裝作翻了臉,互不理睬。”
“為什麼?”
南宮奇笑了:“這都不明白嗎?我把陰陽令登在晚報上,是想引出紅胡子與我聯絡。而那篇報導肯定會讓你和警局的王局長生氣,所以你和我就會翻臉。如果你和我走得太近,那個真正想殺你的凶徒,就會感覺危險而不敢下手。要是他不下手,我又怎麼能捉到他呢?”
李舞衣明白了,南宮奇這是在為凶徒製造下手的空間,也就是所謂的欲擒故縱。他不禁為南宮奇的妙計而擊節讚歎,但片刻之後,他還是悶悶不樂地說:“究竟是什麼人對我如此心懷憤懣呢?我自認行事端正,不知什麼時候惹到了這種魍魎小人。”
南宮奇說道:“或許,這個魍魎小人並不是你惹到的。”
“此話怎講?”
南宮奇解釋,陰陽令會選擇在李舞衣與王詩婷訂婚前一周發布,很有可能與王家小姐有所關聯。他曾偷聽到王詩婷與李舞衣的談話,知道王詩婷與另外某個男子有染,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男子得知李舞衣即將與王詩婷成親,因此心生嫉恨,決定殺死李舞衣泄憤。
李舞衣也不得不承認,南宮奇的分析很是合理。但是王詩婷的那個心上之人又是何許人也呢?
南宮奇看出了李舞衣心中的疑惑,於是說道:“我偷聽到王家小姐對你說的那番話後,就讓小衛化妝後跟蹤了王家小姐,探訪她的心上人究竟是誰。”他看了看掛鍾,已經過了午夜。
這時,他們聽到了鑰匙插入鎖孔扭動旋轉的細微聲響。不用說,是小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