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衛進了門,他穿著一件皮襖子,手上拎著一件馬甲,從皮襖子的領口看進去,卻能發現他裏麵穿著的是件襤褸的破衣裳。
“怎麼樣?你跟蹤得順利嗎?”南宮奇問道。
小衛咧嘴一笑,說:“當然不會被她發現。在路上,我換了三次裝,先是穿著馬甲跟了一段路;然後脫了馬甲,身著皮襖子跟了一段路;最後我走熱了,所幸連皮襖子都脫了,穿著裏麵的破衣裳扮作了小乞兒。”
“那你有什麼發現?”
小衛答道:“跟了一路,王家小姐在路上沒有搭理任何人。她進了王家宅子後,我看到圍牆外有一顆繁茂的黃桷樹,就趁著每人注意爬了上去。黃桷樹四季常綠,即使這個季節也沒有落葉子,我躲在樹冠上,不禁沒人能發現,還正好有個合適的視線,能一眼望到王家宅子裏的情形。”
“你看到了什麼?”
小衛想了想,說:“我也沒看到任何人來找過王家小姐,也沒有書信之類的玩意兒。她回家後,喝了一碗貼身小使女熬的藥汁後,就上床歇息了。”
南宮奇劍眉一挑,問:“她在喝藥?”
小衛點了點頭,說:“是的。”他從懷裏摸出了一隻紙袋,紙袋散發著濃鬱的中藥氣味。他說道,“這是我從他家門外垃圾堆裏拾回來的藥渣,就是王家小姐服用的那個藥。”
南宮奇欣賞地望了一眼小衛,心說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醒目了。他接過藥渣後,嗅了一嗅,不禁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嗯,藥渣裏,有白術、茯苓、人參、大棗、杜仲、桑寄生……”
李舞衣不由得插嘴問道:“詩婷生病了?她生什麼病了?”言表之中,滿是關切之情。
南宮奇微微撇了撇嘴,說:“舞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初留學德國,學的是西醫,對中醫隻是稍有一點了解罷了。我隻能分辨出她吃了什麼藥,但卻不知道生了什麼病。不過呢,既然她在喝藥,那一定看過了醫生,不會有什麼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李舞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一時之間竟有些呆了。
南宮奇望了一眼窗外濃墨般的夜色,定神說道:“舞衣,現在已是後半夜了,你還是早點回屋歇息吧。以後幾天,紅胡子的人會在暗中保護你,但你進出的時候還是帶上幾個手下,扮作小心戒備的模樣。不過,世人皆知紅胡子是重信諾之人,那封假冒的陰陽令上既然說了要讓你紅事變白事,凶徒若想嫁禍給紅蛇黨,就隻會在訂婚儀式上動手。所以你隻需靜靜等待一周後的訂婚儀式到來,我和紅胡子會安排好一切事宜的。”
李舞衣道了聲謝後,依了南宮奇的吩咐,從後門出了山間道17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