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來就我,我不會去就山嗎?王霸先拿了IC卡給她,讓她全權解決三人的夥食。讓他難堪的是,他本來想讓她改善夥食並且放鬆,她卻把這當成了軍事任務,每天早早起床,把粥和包點打好送回,吃點東西就去教室上早自習,她還帶著一個碩大的書包,裏麵放著三個飯盒,中午一下課就往食堂衝,生怕打不到好菜,每天變著法子給他們改善夥食,當然,是在預算範圍內。
一計不成,他又生一計。聽說女生喜歡吃水果和零食,他打聽一大圈,列了個清單買回許多水果放在客廳茶幾上。她哪裏會動,一個星期後,大部分的水果都壞了,他氣急敗壞,一直耗到她晚自習回來,當著她的麵把所有水果都砸進垃圾筒,惡狠狠道:"浪費東西,真是可恥!"
她哭笑不得,盯著垃圾筒不知如何開口。"你就不會罵我一句嗎!你就不會說想吃什麼嗎!"他腹誹不已,一腳踢飛垃圾筒,鬱悶地把自己關進房間。
第二天,他又提了各種各樣的水果回來,她吸取教訓,挑了串提子吃了,剩下的洗好切好送到林海寢室。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幾乎吃了一個學期提子。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看到茶幾上各種各樣的零食,她隨手抓了兩顆徐福記酥糖,第二天,屋子裏出現一箱酥糖。有次她聽學校廣播裏的一首歌好聽,隨口哼了幾句,幾天後,他的電腦天天放的是那個歌手的歌曲。
她懂得他默默的關心,也一直盡自己所能在報答,可她能做的實在太少,更怕超過他的警戒線,他又用那天那種鄙夷的眼神看人,他如果翻臉不認人,自己情何以堪。
不管什麼樣的結果她都無法承受,隻能沉默了再沉默,把這份關心悄悄刻在心底,在寂寞的夜裏反複回味,得到溫暖。
王霸"就山計劃"沒有得到預期效果,漸漸有些沉不住氣。在寢室永遠形單影隻,又不屑和幼稚的同學混,林海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他隻覺得大學生活實在無趣,心裏似乎總有一股無名之火無處發泄,經常沒事找茬,總希望再和她鬧上一場,希望她能笑眯眯地湊到自己麵前研究自己的俊臉,希望看她的拇指腳趾遊戲,希望她撲到背上捶打自己,甚至希望把她抱在懷裏,像電視電影裏的情節一般,她抬頭微笑著凝視自己,似看著她的天神。
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的每一點滴,都已深深刻在自己心裏,連夢裏都是她眯縫眼睛看人的樣子,耳邊經常聽到她甜糯溫軟的聲音。
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她的身影,話題總是圍著她轉,做的事大多為了她,說起她時,即使臉色不鬱,仍能看到脈脈溫情。
一貫閑不住的他忍無可忍,開始向外發展,跟狐朋狗友四處瀟灑,不到半夜不願回來。 漸漸地,兩人雖然同進一個門,卻很少有交集,一個總是無事生非,一個忍字當頭,一個終日遊手好閑,一個勤奮好學。林海看在眼裏,不知為何鬆了口氣,他的爸爸是四海市長,從小他看過太多齷齪的事,隻想把身邊所有人利用到極至,姬小虞似生命中突然湧出的一道清泉,他不忍心汙染。
雖然,這並非他的初衷。
時間飛逝,過完元旦,同學們都忙起來,考前抱佛腳的階段已到,再玩下去當掉幾門可不是鬧著玩的。於是,姬小虞的筆記成了熱門貨,大家複印出來,人手一份,她見大家看得辛苦,幹脆按照考試大綱把重點內容全標記清楚,頓時成了全班最受歡迎的人。
一直優哉悠哉的王霸也開始慌了, 又放不下身段找同學和姬小虞要筆記,每天在《機械原理》、《機械設計基礎》、《機械製圖》等等磚頭厚的書本麵前抓耳撓腮。姬小虞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連忙要同學印多一套筆記,又怕他沒耐心看,幹脆用紅筆把重點內容一一標出,最後連題型和答題方法都附在後麵。她不想向他示好,引出莫名其妙的麻煩,便偷偷塞給林海要他轉交,同時托他幫忙在寒假勤工儉學時報名。
林海看著工工整整的筆記,暗暗讚歎,笑道:"你的事我記著,一考完包你能上班。對了,你有沒有跟王霸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