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這樣混也不是辦法,再說四個人手裏都沒有錢,靠在街上騙吃混喝也過不了日子。於是我們便想辦法搞錢。
黃汝慶在我們四個裏麵最小,腦瓜卻最靈活,他不知從哪裏打聽來消息,說是現在倒賣文物特掙錢,他還說自己認識香港的老板,可以馬上轉手。
我跟他們三個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是打外地來這個城市的,我從小沒有父母,是一個跑江湖耍把戲的老頭把我養大的,這老頭無兒無女,隻養了一隻老猴子,靠耍猴戲掙口飯吃。收養了我之後不久,老猴子便死掉了,老頭為了能讓我盡快上手耍把戲掙錢,便將他所會的內家功夫傳授給了我。
我十七歲那年,老頭病倒了,病的很重,眼瞅著活一天少天了,我白天耍把戲賣藝,晚上給他煎藥治病。老頭很感動,把他一直秘而不露的武功傳授給我。我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老頭就是解放前被鬼子稱為活閻五的鋤奸隊隊長,民國大俠“閃電手”的親傳弟子,解放後因為成份問題,一直被列為黑五類,生活無著落,最後才落的靠耍把戲為生。
後來,我這位養父便去世了,埋葬了他之後,我來到了這個城市,本來我是打算找份工作幹,攢點小錢,討個老婆,一輩子就這樣了。
但是事與願違,招工的特少,我孤身一個人,又是在陌生的城市,靠耍把戲是不行了。萬般無奈之下,我便擺了個地攤。誰知卻惹上了一幫小混混。
依我的身手,這幫小混混我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裏,但是,為了生存,我不敢下狠手教訓他們,隻是點到為止。哪知這樣竟然助長了這幫人的威風,天天來騷擾我,搞得最後地攤也擺不下去了。我當時一氣之下,一拳打昏領頭的混混,攤子沒來得及收拾,便跑了。
我當時以為把那人打死了,心裏很害怕,到處躲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認識了紀嘯天。他家境很好,人也講義氣。當時紀嘯天並不住家裏,他家在菜場附近還有一間小房子,我便跟他一起住在那裏。
為了感謝紀嘯天,我便教給他一些擒拿招式,紀嘯天很開心,便又介紹我認識了林振邦和黃汝慶。
依你們今天的生活來說,是無法想像那個年代人的思想的,那個時候,我經常去黑市打拳,並不是香港的那種黑市拳,我們這裏的黑市拳,其實就是兩個大哥玩的遊戲。那個時候的黑/道,跟現在不一樣,那個時候不講錢,隻講武力,不服就開打。有時為了不擴大聲勢,便各派一名手下,約個地點對打,輸者承擔一切後果和費用。
我不是他們的手下,無論是哪位黑/道大哥,隻要出錢,我就去。掙了錢我就拿回來四個人一起花。
後來遇到了嚴打,打拳的機會少了,我便沒錢供他們花了,那個時候,林振邦和紀嘯天他們都是待業青年,家裏托人找的工作又不想幹,可是,總混也沒錢花呀。於是便有了黃汝慶出的倒賣文物的主意了。
我們幾個小混混一樣的人,對文物是一竅不通,再者說了,到哪裏去搞這些玩藝呢?手裏沒有貨,就算你認識香港的老板,也沒有什麼意義啊!
後來我們四下打聽這一行的人,終於在一個名叫黑驢溝的地方,找到一個文物高手,這個人綽號“鑽地鼠”,大名叫袁本壽,是當時有名的盜墓高手,曆朝曆代的文物古玩,沒有他不認識的。
哦,對了,這個袁本壽,就是你今天在黃汝慶家裏見到的那個姓何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