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媚低頭看到自己兩手空空,懊惱的跺了跺腳,轉身折回自己的院子,抱著藥箱就衝進了藉雲園。
一進殷見深的房門就看到寧開陽在床前不停踱步,看他一臉焦慮,又想到極有可能是他給馬匹下的毒,氣就不打一處來,“清場,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寧開陽注意到鍾離媚陰沉的臉色,又看了看燒的渾身通紅的殷見深,生怕說多了給她添堵,便向門口走去。
剛走到堂上,身後就傳來了鍾離媚清鳴的嗓音,“我救活你的相好,你也要治好我的馬。非但如此,你還要雙倍賠償我的損失。”
他腳步一停,心下微暖,回身含笑望來,“隻要你治好他,別說兩倍,就算三倍也沒問題。”
不了解鍾離媚的人,隻知道她貪財摳門。可了解她的人就會知道,她肯跟誰要錢,就說明她把那人當成自己人。因為在她看來,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大問題。
鍾離媚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嗔道,“本姑娘還沒吃早飯,先去弄碗酒釀圓子來吧。”
寧開陽的手藝好的出了名,不在這個時候不趁火打劫,要他堂堂淮侯親自下廚,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沒問題,去去就來。”
鍾離媚嘴饞好吃也是出了名的。但凡這世上好吃的,沒什麼是她沒嚐過的。可寧開陽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惦記著自己的酒釀圓子,不覺有些小激動。
“長亭,蓮香拿來綠豆之後,你去把綠豆搗碎了,用開水衝開,送到他房裏來。”她聽了聽殷見深的脈象,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知道了,小的這就去。”祝長亭沒跑出幾步,鍾離媚就對著他的背影喊道,“記得用大碗。”
“唉!”
殷見深渾身通紅,溫度高的驚人,嘴唇燒的爆了皮,乍一看上去像極了冒著熱氣的烤乳豬。
但他神誌還算清醒,紅腫、幹澀的眼睛微微張開,見來人是鍾離媚,抬手摸索著拉住了她的手,嘶啞著聲音問道,“鍾離媚,我會死嗎?”
“會。”
聞言,他扁了嘴巴,眼巴巴的望著鍾離媚,心事重重的說道,“我要是死了,誰來娶你啊?”
看到他可憐兮兮、略帶哀怨的小眼神,鍾離媚原本還有些觸動,可聽他這麼一說,立時板起了臉,“殷見深,你要是想死,本姑娘這就走人、回屋睡個回籠覺。你要是想活,就給我閉嘴!”
“小爺都這樣了,你還凶我……”殷見深扁著嘴,皺著眉頭,時不時的抽幾下鼻子,表情那叫一個萌。
“是我逼著你把象拔膏都吃進去的嗎?明明是你自己心懷鬼胎、自找麻煩,還有膽子嫌棄本姑娘的態度。”
鍾離媚頓覺又好氣又好笑,他把自己搞的半死不活,居然還有心思撒嬌賣萌,“我還告訴你,本姑娘就這態度,你想活命,就得受著。”
殷見深使勁兒抓著她的手,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撒潑道,“小爺不管,你治不好小爺,小爺就不走了,這輩子就賴你身上了!”
“你要想活命,就趕緊撒手。”說著,鍾離媚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卻引來殷見深低啞的哀嚎,“她虐待病人……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