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一時間,我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盡管殷見深及時排空了腸胃,可鍾離媚清楚他還是會出現中毒的症狀。都怪自己看戲看的太入神,要是早些發現鍾離霆不見了,就能早些帶他出來。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命的是,對於蠱蝕散的解藥,她尚在研究階段,配方並不完全。
即便勉強給他用藥壓服,也隻能暫緩毒性的發作,無法從根本上解毒。
而且如果現在強行排毒,隻怕他會氣血受損,影響後麵的比試。到底該怎麼辦呢?
實在不行,隻有一條路,把他帶回岐伯府,懇請父親施以援手。無論如何,父親都答應了惠帝的請求,就算不看在自己的麵上,父親也會給他解毒。
直到回到府裏坐穩,鍾離媚都遲遲不發一言。單看她慎之又慎的模樣,殷見深已經猜出了大概。
想來這毒她解不了。可要是連她都沒有辦法,世上還有誰能破解蠱蝕散呢?
他丫的黑心黑肺的慕連城,算計凡夫俗子也就罷了,居然連大周皇子都不放過。他真是想腳踩兩隻船都想瘋了!生怕押漏了誰,毀了慕家的基業,當真可惡!
鍾離霆從沒見過姐姐對自己不理不睬,平素犯錯,都是被姐姐追著打。被她追上了,頂多是一頓臭罵、罰自己跪兩個時辰,姐姐從來都舍不得打自己的。
可是今天,從見到自己,姐姐就沒看過自己一眼,話也沒說一句。
原本走丟了,他就怕得緊。總想著,回到家,挨罵罰跪都是家常便飯,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是姐姐晾著他,不聞不問,他就越發的害怕,生怕自己被趕出去。
眼見她圍著殷見深不停的忙活,自己也幫不上忙,就站在軟榻旁邊,扶著把手,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蓮香,去把血蟾壓成粉末,混在露添紫裏,趕緊端過來。”情急之下,鍾離媚徹底沒了辦法,隻有拿出自己攢了九年的寶貝。
聞言,蓮香很是猶豫,她太清楚鍾離媚有多寶貝血蟾,便試探著問道,“大小姐,從前救老黑,就用了一隻血蟾,現在一共剩下兩隻半。這次出來,奴婢就帶來了一隻。要是再遇上個什麼,那怎麼辦?”
“費什麼話!讓你拿來,就趕緊去!”
此刻,她便猶如萬蟻噬心,最受不了任何的質疑和非議。負麵情緒一下子湧了出來,扭臉就吼了出去,“跟我磨嘰什麼!難不成要我親自動手嗎?”
“是……是!”蓮香見她臉色發青,知道她是動了真氣,不敢耽擱,轉身就跑了出去。
殷見深看她心急火燎的不成樣子,心下雖喜,可偏就看不得她皺眉頭,更舍不得給她添堵,便拉著她的手,隨口打趣道,“血蟾是什麼?多少錢一隻啊?你跟我說個價錢,我好讓寧開陽準備銀子!”
“那東西無價……有錢也買不到。你要是真想幫忙,就閉嘴。”
說完,鍾離媚推開他的手,轉去堂屋謄寫藥方。
他聞言啞然,明明自己什麼感覺也沒有,她卻是一副天塌地陷的擔憂。難道這毒真如她所說,現而今的自我感覺良好,僅隻是暴風驟雨前的寧靜?
堂上的鍾離媚手握玉杆狼毫,卻無從下筆。
為醫者無方可開,你說是不是末日一般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