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見深沒有直接進入竹林,而是停在竹林外圍。不回春是按照奇門遁甲布置的機關,機關分布圖他看過,盡管他不懂遁甲之術,可也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隻不過,畢竟對手是鍾離媚的老子,滌濼的本事和算籌足以完爆寧開陽、殷見清、獨孤無月和慕連城的總和。
單憑這一點,自己就不能輕舉妄動。
可從滌濼的行事手法上看,竹海中要麼布置了詭異莫測的機關,要麼就是一片坦途。
小爺的性命還要留著娶鍾離媚,探路這種事情就交給別人去做吧!
他一麵應對蜂擁撲來的刺客,一麵暗暗打定了主意。
正當他擊退三名刺客,另外趕來的兩個人補位進攻的時候,他揮劍格開一名刺客,左腳腳尖不動聲色插進泥地,猛然抬起腳麵,帶起的一捧黑泥直奔另一名刺客麵門而去。
刺客不明就裏,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暗器,慌忙飛身向後閃躲。
不等他落地,殷見深迅速趕步上前,旋身飛起便是一腳。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背後傳來的兵刃破風之聲。
但見他旋身後踢的同時,長劍甩出一道淩厲的劍氣,噗噗兩聲悶響,兩名刺客分別中招,相繼受創,跌進竹林,壓的竹幹向後傾倒。
即便竹子被他倆壓得傾斜歪倒,可未見任何觸動機關的跡象。
果然滌濼是個桀驁狂放之徒,他住的地方根本不屑布置機關。因為他認定,有他在,就沒人敢妄動分毫。
隻可惜,他算錯了小爺!別人或許怕他滌濼,小爺偏要跟他對著幹!
試驗成功,殷見深再無顧慮,施展身法,急速向竹海外圍掠去,奔跑之間,他時不時仰望星空,生怕跑錯了方向。
刺客雖然吃了點兒小虧,但是並不妨礙他們繼續追殺。
憑借對地形的熟悉,他們兵分三路,兩路從兩翼包抄,一路抄近路直奔竹海外延,守株待兔。
殷見深在這裏跟刺客們拚命,岐伯滌濼卻坐在半山腰的亭子裏向下張望。
眼見他越跑越遠,越打越猛,黑臉漢子禁不住有些擔心,“主人,莫非您真的打算放他走?可人一旦進了岐北大營,咱們就拿他沒轍了!”
“你急個什麼!”
滌濼身著七星軟袍,歪靠在榻上,枕著胳膊,頗為不以為意的說道,“他能跑的出去再說。”
“主人,您該不是想成全他跟大小姐吧?那人可是姓殷啊!”
黑臉漢子跟隨滌濼多年,由於得到主子點播,修行得當,才勉強將容貌保持在四十幾歲的模樣。否則,以他七旬的年紀,早就老得不成樣子。
“你以為他能安全抵達岐北大營嗎?即便到了劉靖哪裏,他又能能活嗎?”
他忽然明白了些什麼,拱手說道,“您的意思是,慕連城和殷見淇都不會放過他。而他丟了糧草,劉靖將軍也會依法處置。”
黑臉漢子很清楚劉靖的脾氣,雖然沒有正式婚配,但是私底下,誰都知道他對獨孤無月言聽計從。
可在軍中,誰要是觸犯了軍法,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都要受罰。即便是獨孤無月出麵,也無濟於事。
“慕連城不傻,這個時候他的人早已經到了岐北大營。”滌濼嘴角抿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不再說話。
清早起來,他就接到了消息。
慕連城派人向劉靖檢舉殷見深臨陣脫逃、陣前招親,以貽誤軍機、無視軍令的名義狠狠告了他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