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傷在身,不能吃鴨肉。我讓人換成了鴿子肉,趕緊吃吧。”
鴿子肉是補氣養傷的佳品,這樣一來,以後陰天下雨,他新添的那道口子就不會又疼又癢了。
吃了兩口,殷見深忽而放下筷子,隔著榻上的矮桌,手就伸進了她的襟口。
鍾離媚心下一慌,拍開他的手,連忙攏好衣襟,向後閃躲,低聲喝道,“你幹嘛!”
“這東西還是熱的,我是想看看燙著你沒有。”
她恍覺誤會了人家的意思,卻是皺著眉頭,不肯服軟,“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嘛!揣個東西,還能被燙著了!”
“要是真燙著了,那多不好。”殷見深一麵說著,一麵往她身邊挪。
她趕緊向榻子彼端退去,保持著與他的距離,“就算落了疤,又不在臉上,外人也看不著,有什麼關係!”
這人仗著身上有傷,就肆無忌憚的手腳不老實。時不時就往身上黏,煩都煩死了!
“外人是看不著,可我看著會心疼啊!”
他色眯眯的瞄著自己,傻子也能想明白他要幹什麼。怎麼自己早沒發現他是個色鬼投胎,早知道,當初絕對不會救下他。
鍾離媚立時板起麵孔,威脅道,“你再不老實,我這就走。”
她雙腿一片,就要登上鞋子走人,殷見深慌忙拉住她的胳膊,嬉皮笑臉的說道,“我聽話就是了,你別走嘛!”
吃完東西,鍾離媚把計劃原原本本的說給他聽,兩人又合計了一陣子。
將近晚飯的時候,慕瑾華才從外麵回來。剛一回來,她就一頭紮進了殷見深的臥室,把一包新衣服擱在了榻上。
“我看你的衣服該換了,就給你買了幾身新的。穿髒了就換新的,換下來的就不用洗了。”
“有勞。”他頓了片刻,佯作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聽說這裏有個萬寶樓,是遠近聞名的玉器行。據說那裏的老板是月氏國王族,專門負責皇室的玉器采買。我想找個機會去看看。”
慕瑾華先入為主的認為殷見深身無分文,一路走來都是她掏腰包付賬。聽他這麼說,她頗為吃驚,“你是要賣玉?還是要雕什麼物件?”
“姑娘照顧了我這麼久,我總該有所表示。”
“那我先謝過王爺了。”
她不覺喜上眉梢,心裏暖洋洋的,暗想,難道說他是打算買什麼東西給自己當做定情信物?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就沒有白忙,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能力有限,屆時姑娘不嫌棄禮物輕賤才好。”
看她美的不成樣子,殷見深索性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她讓自己下不來台。
“不管多少,都是你的一番心意。如若見怪,倒是我不懂禮數了。”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聽得殷見深如此說,她更是樂的心花怒放。而咱們宏王殿下卻是後腰吃痛,被鍾離媚不動聲色的狠狠扭了一下。
晚飯過後,慕瑾華又纏著他下了盤棋,直到戌時三刻,才放他回屋睡覺。
鍾離媚端來洗腳水,砰的蹲在他腳下,沉了臉色,賭氣坐去一旁。心裏暗罵,陪著人家下棋,兩個人眉來眼去的。自己在跟前守著,他就敢如此放肆。
個沒心沒肺的東西!背著自己的時候,天知道他倆是不是早就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殷見深知道她心裏不痛快,起身拴好門,把木盆放在她腳邊。扳著她的膝頭,把人轉過來,正對著自己,伸手握住她的腳踝,就要給她拖鞋。
“你蹲著幹嘛,傷口不疼嗎?”腳跟剛一落地,她就趕著人起來,“還不趕緊起來!”
他挨著人坐下,頂喜歡看她吃醋的樣子,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含嗔帶羞的樣子,美得讓人放不開。隻聽他輕聲說道,“我那不是為了引她出去嗎?你還當真了?”
鍾離媚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撇撇嘴,徑自起身鋪下被子,才轉去後堂洗漱。
她拴好門就發現自己放在榻上的枕頭已經被擺去了床頭,而他已經換了一身軟袍,坐在床上等她。
見人回來,殷見深拍拍床弦,招手喚她過去。她卻沒打算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便一屁股坐去了榻上。
“她進不來,你趕緊上來吧!”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鍾離媚掀開被子,鑽進被窩,和衣而臥。
這人手腳不老實,待會兒他黑燈瞎火的他硬要做什麼,自己不能喊、不能跑,還不由著他折騰。就算一宿被硌的睡不著,也不能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