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媚出了秋景院,趕到掌櫃的房間,與豐樂堂的人合計好對策,便匆匆折了回去。
進去的時候慕瑾華不在屋裏,故而殷見深一把將人拽進了臥室。
她站定身形,警覺的把門窗掩好,低聲斥道,“你拽我幹什麼?萬一被她回來看到這麼辦?”
“她出去接應慕家的護衛去了,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
鍾離媚聞言心驚,她把行動時間定在了明天上午,“你是說,她的護衛已經進了城?”
如果慕瑾華真的出去接應護衛,那麼他們必須現在就走,否則等那些人進了客棧,想走的話就隻能硬闖了。
“她沿途都留了記號,而且剛才我問她去哪兒,她居然說上街逛逛!可是她平時是寸步不離的看著我,怎麼現在想起逛街了?”
聽到這裏,她便如鯁在喉,白了他一眼說道,“說不定人家是給你上街買東西去了?”
她話裏話外透著醋意,殷見深不覺低笑出聲,“小爺可跟她沒什麼,你別想歪了!”
“誰想歪了,剛才難道不是你說嘛!難不成還是我聽錯了!”
離開自己就不消停,勾搭這人家慕家大小姐美救英雄,處處悉心照顧,還敢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生了副禍水相,裝什麼小純潔!
看她認了真,殷見深趕忙告饒,“好好好,是我用詞不當,行了吧。”
“什麼用詞不當,你不過是一不小心說了實話而已。”
“我說真的,要不咱們這就走吧。”
他隻想盡快甩掉慕瑾華,免得被她纏住不放。隻要她一天跟著自己,鍾離媚就會跟自己別扭一天。怎麼說都是重逢的戲碼,被這麼個胖丫頭一攪合,頗有被人捉奸的味道。
隻想一想,自己都渾身不舒服,更別說鍾離媚了。
她怎麼會不明白殷見深的意思,但心裏積鬱難平,遂叉著腰,挑眉問道,“你舍得走嗎?”
“反正我知道,你是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冷不防,他在人家殷紅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鍾離媚耳根一熱,反手推開他的臉,低聲嗔道,“個沒正行的死人相!”
盡管知道應該盡快離去,可鍾離媚並不想就此放過慕瑾華。難道還讓她白白霸占了殷見深二十多天嗎?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家屬,動了本姑娘的人,自己豈會善罷休?讓她繼續留在西北給自己添亂,那絕對不能夠!
必須讓她吃夠苦頭,才能清楚的認識到西北到底是誰的天下?
“即便是她家的護衛進了城,她也不敢把人安置在這間客棧。她不是說要在這裏住上幾天嗎?那咱們就陪她玩玩!”
狡兔三窟是慕家兄妹慣用的伎倆,否則他們也不會時至今日仍舊在西北興風作浪。可既然她到了岐北大營的統轄範圍,就別想輕易走脫。
岐北大營統轄邊塞五大郡,當地行政官員雖是大周皇帝親自指派,任命之前卻需要劉靖的首肯才能到任。而且他對各級官吏有著罷黜的權利,故而西北的官員盡皆對他敬畏有加。
毫不客氣的說,劉靖就是百分百的土皇帝。
從他父親起,劉家就跟岐伯府過從甚密。至於他這個大將軍欠下岐伯府多少銀兩和人情,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鍾離媚從不奢望他會把債務還清,反倒希望他欠的越多越好。所以,在劉靖這裏,她是絕對的有求必應。
現在報恩的時候到了,能不能搞定慕瑾華,就看他的誠意了。
打定了主意,鍾離媚打開窗戶,見四下無人,對著空氣說道,“老黑,告訴劉靖的人,讓他們知會府衙,配合我們行事。要是他敢私受賄賂,把人放走,就讓他卷鋪蓋滾回老家去!”
“知道了!”
殷見深帶上窗扇,望著她淩厲的目光,緊聲問道,“你這是要作甚?”
“收拾胖妞啊!別告訴我你不舍得!”鍾離媚雙手掐住他的腮幫子,揉來揉去。
他哪裏敢說個不字,攬著人家的腰就往懷裏帶,“她是典型的欠收拾,你隨便招呼!她是死是活,都跟小爺沒半毛線關係。”
真是最毒婦人心!得罪誰都不能開罪有權有勢的女人,幸虧她是自己人,不然小命果斷不保!
“這還差不多。”說著,她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拍在他胸口,“賞你的,趁熱吃吧。”
殷見深低頭聞了聞,一股濃香的味道鑽進鼻腔,“什麼東西,這麼香?”
打開紙包一看,居然自己的最愛是脆皮鴨肉卷!還是她清楚自己的口味,嘖嘖嘖,有人疼,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