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小心思(1 / 2)

鍾離媚和殷見深一路快馬加鞭出了永昌,直奔宣威。入了城,鍾離媚卻沒有直接把人回將軍府。

畢竟他丟了軍糧,觸犯軍法。以劉靖的嚴苛的性子,即便是自己出麵說清,也無濟於事。既然已經脫困,就等他傷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尤其現在戰事吃緊,他一旦歸隊,就必須趕赴戰場。戰場上刀劍無眼,要是有個什麼,可怎麼好!

懷著這樣的小心思,鍾離媚把人帶進了岐伯府在宣威的金陽街的別院。

殷見深並不清楚她的用意,以為她到了宣威一直住在這裏,進門便往裏走,叫喊著尋找小魔星。平時不覺得,一個多月不見,真是怪想他的!

“別喊了,他跟著蓮香住在將軍府裏。”

西北苦寒,冬季來的格外早。十月中旬的天氣,雪花洋洋灑灑、無聲落下,不一會兒各處便銀裝素裹,甚是好看。

“那咱們趕緊去將軍府吧。把他一個人丟在哪裏像什麼話?總也見不到你,他會鬧的。”

殷見深清楚鍾離霆的脾氣,特別是在清楚他的身世之後,對他越發的在意和疼愛。

鍾離媚抿了抿丹唇,抱著茶杯說道,“有獨孤無月和蓮香看著,不會有事的。”

“你是不是在擔心些什麼?”

她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臉上也顯有笑容,心事重重的樣子讓殷見深頗為擔憂,生怕一個不留神,再被她丟下。

“我……其實也沒什麼……”話到嘴邊,她還是給咽了回去,索性悶頭喝茶。

盡管鍾離媚不肯實話實說,可他卻隱隱猜出了她隱晦的意思,便放下茶杯,抱著她的手,緩緩解釋,“我是奉了皇命來西北投軍的,上戰場自然不可避免。到現在為止,我寸功未立,還丟了軍糧。這次回去,不打幾場硬仗,怎麼都說不過去。”

“慕連城已經提前告了你一狀,說你陣前招親。你現在回去,豈不是兩罪並罰?你又不是不知道劉靖是出了名的嚴厲,萬一……”

她不是不明白軍法,以殷見深的罪過,殺頭都綽綽有餘。就算是死罪可免,那也是活罪難逃。

與其回去受那份兒罪,不如跟自己學做生意來的有錢途。

殷見深抬手撫平她緊鎖的眉頭,嘴角攜過輕輕暖暖的笑,刮了下她的鼻尖,繼續說道,“我還想做皇帝呢!總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成績才能拚得過殷見淇,否則真就被他比下去了。”

“做皇帝真有那麼好嗎?跟我學做生意,既沒有性命之憂,還逍遙自在。”

鍾離媚終於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自己不是不想他有出息,而是不忍心看著他在權利的漩渦裏掙紮。

西都的事情僅隻是個開始,就已經險象環生。接下來他不但要麵對戰爭的生死考驗,還要麵對來自父親、殷見淇和慕連城的三方壓力。

無論單拿出哪一個都令人頭疼不已,如果三方勢力一齊施壓,那簡直是如履薄冰、步步驚險。

要是他再有個什麼,連自己都無法想象自己會怎麼樣?

殷見深抽出她手裏的茶杯擱去桌上,捧著她的臉頰說的極為認真,“天下總不能交給殷見淇。他是什麼人,你也看見了。真被他登上大寶,任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是場你死我活的賭局,輸的那方輸掉的不止是身家性命,連九族、後輩的榮辱會一並搭上。

事已至此,不是他想放棄就能放手的。更何況,他現在不僅要給娘親報仇,更要保證鍾離媚和鍾離霆的安全。

因為他的無能,已經失去了跟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如果鍾離媚再因此而蒙難,隻怕他就是死到地下,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不賭就注定會輸,賭一賭興許贏的就是咱們。”

“你知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麵對些什麼?”

鍾離媚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是她是岐伯府的大小姐,隻要她人在西北,就不會有危險。可一旦他們入了洛陽,哪怕是南下江淮,都需要時時處處小心提放。

屆時,永無寧日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對過慣了安逸清閑的自己來說,盡管自己不怕,可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又會不會陪他走到底。

殷見深將人攬進懷裏,撫著她的脊背,輕聲安撫,“有你,有寧開陽,還有劉靖。或許他們更怕與咱們為敵,也說不定!”

他很能理解她的擔憂和顧慮,亂局、危局當前,等待他們的隻有想不到的艱難。

即便如此,他也要跨過去。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幸福,任何人都不能隨意踐踏。所以,他必須放手一搏。

“你有沒有想過,慕連城已然成為天下世族的公敵。殷見淇等王公貴族此刻正深受毒藥之苦。現在咱們要做的是好好想想怎麼對付你爹,其他的可以暫時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