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症狀,自己不像是單純的感了風寒,但確實渾身乏力,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呢?
定了定神兒,她便搭上自己的脈門,仔細聽了聽,一顆心立刻涼了半截。為了確定結果,她又聽了聽左腕的脈象,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花了擦擦,不帶這麼耍人的!自己連是誰造的孽都搞不清楚,怎麼就有了呢?
不行不行,這東西不能要,得抓緊時間配一副藥,把它打掉。自己還沒出閣呢,總不能再挺著大肚子躲在不回春,那還不被家裏的幾個姨娘戳爛了脊梁骨!
想到這裏,她披衣下床,趕到案前,提筆寫下了一副藥方。
正準備招呼蓮香,殷見深卻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她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慌,連忙把藥方揉成一團,藏進了手心。
進門就看見她好端端的坐在案前,雖說臉色不是很好,可比剛睡下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倍,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就想著好好問問,以便解開自己的疑團。
殷見深把托盤放在案上,轉身坐去了一旁,“蓮香燉的烏雞湯,熬了好幾個時辰呢,趁熱喝吧。”
他很清楚,鍾離媚到目前為止,依舊他們的感情沒有什麼印象。所以,這個時候,自己跟她走的越近,反而會將她推的越遠。
既然她打定主意留下來,那就可以從頭理順兩人的關係。
這種事情,著急也沒有用,除了潛移默化的相互熟悉和適應,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鍾離媚輕輕攪動瓷勺,眉眼低垂,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盡管自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最近半個月自己是怎麼對待他的,可記得一清二楚。讓老黑把他扔出去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自己還給他下過毒。
換做旁人,不是一走了之,也會翻臉無情的打上門來。
但是他似乎連句重話都沒對自己說過。這人又混又沒錢,說到底,他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難道說,肚子裏的孽是他造的?這種事,自己要怎麼問出口呢?要不要再烏龍一點!
“趁熱喝吧,再攪就涼透了!”殷見深也在尋找切入點,便裝作有一搭無一搭的樣子,說道,“你給自己把過脈了吧?”
“嗯?”
雞湯沒喝兩口,加上鍾離媚本就心不在焉,突如其來被他猛的一問,便不由自主的手抖,瓷碗一歪,湯湯水水盡數灑在了她的裙子上。
“燙著沒有……”
殷見深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拉起來,揮手抽過毛巾,俯身替她擦拭。本能的掀起裙擺就想看看有沒有燙到哪裏,她卻摁住底襟,微微後撤了兩步,低聲說道,“我去換條裙子。”
“也好!”
他的手停在半空,木然頓住,心裏突地掠過一陣酸楚,默默站去一旁,背對她,沒有再說話。
聽著她迅速轉去了屏風後麵,殷見深暗暗鬆了口氣,低眉望見書案下麵有個紙團,便走過去,俯身撿起來,展開參開,原來是鍾離媚給自己開的藥方。
不如自己做做好事,去藥房把藥抓回來,也好讓她快些好起來!
於是乎,他拿了方子,也沒打招呼,便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