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待鍾離媚情況穩定,殷見清才拿著自己在肇事馬匹身上發現的透骨釘,找到了劉靖和殷見深。
很明顯,是有人算準了鍾離媚離開的時間,蓄意謀害。此人如果還在宣威,便會伺機再下黑手。
劉靖忽然想起了大婚當日衝進自己洞房搗亂,劫持獨孤無月的女子,頗有深意的望向殷見深,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覺得是誰會跟鍾離媚過不去?又或者,她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恨,以至於連未出世的娃娃都不放過。”
“除了慕瑾華,我真想不出還會有別人!”說完,殷見清也把目光投向了三弟。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是她自己要來的,這跟我有關係嗎?”
一看見他倆幸災樂禍的表情,殷見深就更覺胸悶。結婚當天,自己信誓旦旦的告訴鍾離媚,慕瑾華被自己毒死了。
要是被她知道馬匹是被人動了手腳,險些導致他們母子一屍兩命的後果。
抓不到元凶,她肯定會拿自己出氣,跟自己大吵一架都算是輕的,隻怕她一怒之下會跟自己斷絕關係。
蒼天大地老天爺,你就行行好,把慕瑾華給帶走了吧!
沉了片刻,殷見清拍拍他的肩頭說道,“我們自然可以先幫你保密,可她不但沒死,反而出來興風作浪。這事兒如果被你媳婦知道了,會是個什麼反應?”
劉靖卻想到了另外一件,“她極有可能已經摸到了軍需倉庫。當務之急是加派人手,保證糧草和輜重的安全。”
“五月二十五日,鍾離媚就派人把軍需物資挪了地方,讓人在原來堆放糧草的庫房堆了些稻草包,裝裝樣子。本想等安排妥當再向你彙報的,既然說到這兒,我就代她說一句。”
鍾離媚的警惕性極高,加上運輸近幾個月糧草、輜重的車馬進出頻繁,難保不會泄密。
而且,事發當日,她就覺得馬驚得蹊蹺,怎奈當時情況太亂,她已然是自顧不暇,便把事情擱下了。
等她蘇醒過來,就向豐樂堂借了臨時的倉庫,以鎧甲和棉衣不合格、需要返修為由,率先把糧草和兵器相繼運了出去。
不管倉庫的地點是否已經被人泄露,都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於是乎,她一麵讓人在搬空的倉庫堆上稻穀皮和草料,一麵叮囑倉庫的守軍內鬆外緊,見機行事。
大夏剛在殷見深手上吃了個大虧,損兵折將不說,還斷了跟塞外各國的聯盟。
而今,以他們睚眥必報的做派,必定會派人潛入宣威搗亂。燒毀糧草無疑是對岐北大營最沉重的打擊。
因此,相信過不了多久,倉庫會出大事。
眼見劉靖讚許的點頭,殷見深連忙追了一句,“不過,我事先聲明,這件事沒幾個人清楚內情。你最好裝作毫不知情,免得走漏風聲。”
沒有哪一個主帥會對全軍的口糧漠不關心。
以他謹慎的性格,說不定一時興起還會親自去參觀一下新倉庫。可他的目標太大,萬一被人跟蹤,那鍾離媚豈不是白忙了嗎?
“那如果我偏要引蛇出洞呢?”
劉靖很清楚他的擔心,但總不能由著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打草驚蛇。
“你的意思是……”
聞言,殷見清兄弟二人麵麵相覷,對他的提議深表讚同。
議事過後,殷見深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轉進內帳,鍾離媚正在哄孩子睡覺。聽見腳步聲,連忙向他打了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