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無端昏睡(1 / 2)

九月初一辰時過半,鍾離媚清早起來,直到悉數停當都沒聽見西廂的動靜。

換做平時,這個時候,殷見深早就起來練功了。鑒於要去跟滌濼一道在正廳用餐,她就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見深,起了沒?殷見深……”

過了好一會兒,屋裏依舊沒有任何聲響,她便不耐煩的推門而入。

心想,這人可真會使性子,叫了半天也不起來,耍什麼大牌嘛!不就是自己不讓他進屋睡覺,就跟自己鬧脾氣,真是有夠受不了!

推開門就看見殷見深在床上躺得四平八穩,被子好好的蓋著,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她走到床前,推了推人家的肩膀,催促道,“趕緊來,爹在前頭等著呢!趕緊的,別睡了!”

結果,他非但紋絲不動,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完全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他越是沉得住氣,鍾離媚就越來氣,伸手揪住他的鼻子,氣哼哼的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可就讓人把你扔出去了!”

懸停了片刻,床上的男人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她鬆開手,指尖摸向他鼻端,禁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沒氣兒了?他這是怎麼了?

鍾離媚不敢耽擱,隨即撫上他的脖頸和手腕,摸不到脈搏,聽不見心跳。即便如此,他體溫如故,關節和肌肉也沒有僵硬的跡象,他到底是怎麼了?

該不是昨天跟夜雅魚對陣,中了她的道兒吧?

她越想越覺得心慌,越慌就越發的沒了主意,提起裙擺就往父親的院子跑去,衝進門口,焦急的說道,“爹,我……我摸不著他的脈了……”

“什麼?你說什麼?”滌濼正在堂上飲茶,見她急慌慌的跑了進來,說的語無倫次,便知出了大事。

“見深……他不太好……”

“別慌,爹跟你去看看!”滌濼示意黑大漢拿上藥箱,站起身,拉著女兒便走。

解開衣服經過仔細地查看,滌濼確定他並沒有內傷,也沒有任何致命的外傷。盡管心跳時隱時現,可能肯定他並非是被旁門左道所害。

“知不知道他練得是什麼功夫?”

鍾離媚搖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不知道……不過,我給過他一本秋水賦,他好像一直在練那上麵的功夫。”

“如果他真是練了那上麵的心法,那就沒事。過個三五七天,就會醒過來的,放心。”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對那上麵的功夫也是一知半解,再加上自己不能練武,也就不怎麼往心裏去。

“這是自我修複的龜息功,在佛家叫做入定。”

這小子悟性不錯,又肯下功夫。昨天跟夜雅魚打了那麼久,卻隻受了些小傷。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寅時練功突破關口時所致,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了。

一個不留神,就進入了龜息的狀態。真是錯有錯著,傻人有傻福!

隻不過,他怎麼睡在西廂,不睡在主屋,莫非他是被寶貝女兒趕出來的?

“到底是三天、五天還是七天能醒啊……”

屋裏並沒有外人,滌濼也不客氣,挑眉斥道,“你現在知道擔心了?早知如此,幹嘛把他趕出來?”

她自知理虧,卻不願意認錯,便死扛著反駁道,“誰叫他騙我來著,還不讓我召集狼兵,跟我大呼小叫的,我一生氣就……”

說起狼兵,滌濼卻有著自己的擔心,“馭狼是有風險的。曆代隻有男子統帥狼兵,從未有過女子馭狼的先例。所以,為父擔心……”

見父親說的格外慎重,鍾離媚便緊聲問道,“您擔心什麼?”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等為父查到確鑿的實證,再跟你說吧。”

父親分明是欲言又止,他到底在擔心些什麼呢?為什麼女子不能馭狼呢?難道說這裏麵有什麼忌諱嗎?

既然老爺子不願意說,那自己再行追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還是先顧好眼前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睡醒的男人吧!

盡管爹說的篤定,可鍾離媚還是不放心。幹脆把兒子的搖籃搬過來,守在了床前。看著周圍再熟悉不過的陳設,她不覺有些感慨。

就在這個地方,自己幾次三番的戲耍、要挾、嫌棄過他,他卻跟自己一路死磕到了現在。

其實,說起來,他除了不是做皇帝的料,行軍打仗絕對是個好手。不然劉靖也不會********的想要栽培他,凡事都跟他商量。

隻可惜,他這人太重感情,行事顧及太多。往往會被親情和友情絆住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