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見深卻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妥,邊往鍾離媚身邊靠,邊得意洋洋的說道,“小爺我,天生麗質難自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嶽丈見了喜笑顏開。而今我可是名副其實的岐伯府的女婿,你爹是不會在意咱們在屋裏做些什麼的,你說呢?”
“你無賴……”她雙頰一熱,扶著床框,就躲進了屏風後麵。
屏風後麵有個後門,直通水房。水房與小廚房相連,隻要進了小廚房,自己就能出去了。
“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是個無賴。”他笑吟吟的跟了過去,單手扶牆,故意獰笑了幾聲,“你答應我的條件,就讓你走,你看怎麼樣?”
“那你先說來聽聽!”
“不許再提休夫的事情,不許不告而別,不許對我不聞不問,不許擅自做主,遇事必須要跟我商量。”他頓了片刻,想了想才做了總結陳詞,“小爺我很公平的,也是最講道理的,提出的條件不算過分吧!”
聽到這裏,鍾離媚略略鬆了一口氣,“就這些?”
“還有,你帶著狼兵上陣的時候,必須帶上我!”
“知道了!”
丫丫個呸的死人頭,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真是不是一般二般的會順杆爬,溜得還挺快!
一天一條,說的頭頭是道!他怎麼不想想,自己為什麼要休夫,還不是因為他犯規在先,欺騙自己在後嘛!反過頭來,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再者說,狼兵什麼的,又不是自己願意的,那還不是為了他麼!
幹嘛說的好像自己喜歡出風頭,偏就不願意過清閑日子似的,他可真有意思!
見她仿佛聽了進去,殷見深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那你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攬下這麼個苦差事了吧?你不是說劉靖欠你的人情嗎?”
她連皇後都不願意做,說到底就是個嫌麻煩、偏安逸的清靜性子。
如果沒有特殊的理由,即便把刀架子她的脖子上,她也萬萬不會答應。尤其是上陣打仗這種動刀動槍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會答應。
“一百軍棍砸下去,你不死也會殘廢。劉靖分明是打給我看的,所以我一著急就……”
聽他這麼問,鍾離媚才恍覺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跟他提及訓練量狼兵的真正緣由,也難怪他會這麼不理解!
聽聞此話,鬱結在心頭進倆月的疙瘩終於的解,也就再也舍不得去責怪些什麼,隨即轉了口風,“你是為了我啊!我多挨幾下又不會怎麼樣,你這是何苦呢?”
“誰說的!你自己說,挨了三十軍棍,躺了幾天?”
這人是真不知道那頓軍棍的厲害,才挨了三十計,就生生爬了大半個月,要是挨完了一百,那還活不活了!
“半個月……”
她伸出兩個手指頭,在殷見深麵前晃了晃,“二十天啊,二十天!”
人家一臉心疼的樣子,讓他心裏暖洋洋、甜滋滋的,比吃了蜜還甜。再怎麼說她也是為了自己好,要不是因為嫁給了自己,且不會在軍營裏受那份兒罪。
她從小沒吃過苦,養尊處優了二十年,遇上了自己反倒波折不斷,跟著擔心受累。
屢次被人陷害不說,自己一時心軟,差點兒把老婆和兒子一齊送進了鬼門關!嶽父瞧不上自己,也不怪人家,誰讓自己沒本事呢!
“你怎麼了?”鍾離媚見他臉色不對,生怕他有個什麼,便緊聲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就是好餓,真的好餓……”
“瞧你那點兒出息!”她聞言輕笑出聲,抽回腕子,低聲說道,“去洗個澡,收拾幹淨了,出來吃飯。”
“好!”
坐在放滿熱水的池子裏,殷見深忍不住開始擔憂,她半點兒功夫都不會,狼兵再厲害,也是突擊之用,而她勢必要跟著狼兵的推進,同步攻殺。
就算自己時時跟著,也難保她會毫發無傷。更何況,一旦打起仗來,自己想顧及,也是難以把控。
到底該怎麼辦呢?她已然答應了劉靖,又做到了這個份兒上,放棄是斷斷不可能了。
必須得想個萬全的法子包她無恙,不然的話,自己不急死,也會擔心死。為了讓自己多活兩年,隻有硬著頭皮去求教老丈人了。
洗過澡,收拾利落,他就進了嶽丈的騰雲軒,不想他剛一露麵,就被黑大漢請了進去。
“主人在裏麵等候姑爺多時了。”
黑大漢引著他越過正堂,直接進了後方獨立的水榭花園,指了指懸在湖心的亭台,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殷見深眼見四下連片可以撐腳的木板石塊也無,看來嶽丈是誠心要試探自己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