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主意很餿 上(1 / 2)

殷見深揣著典籍回了初雲閣,偏廳已經擺好了飯菜,看樣子鍾離媚等了好一會兒了。

他加快腳步走上前去,蓮香給他盛了碗粥,便退了出去。

從坐下開始,他就覺得氣氛不對,自家媳婦的臉上沒有半分笑意,這是怎麼了?該不是自己回來晚了,她又生氣了?

又一轉念,她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啊!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鍾離媚衝著桌上的典籍努了努嘴,問道,“那是什麼?”

“馭狼用的書,你爹為我的。”

“那你這兩天抓緊看,這兩本書不能帶出不回春。”

她一反常態的並沒有反對,反倒讓自己盡快看完。這麼平靜的話,肯定是出了大事。想到這裏,殷見深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洛陽傳來消息,你爹駕崩了,授命你三弟登基。這月初八,也就是大後天,殷見淇會在承天殿接受百官朝賀。”說著,鍾離媚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訥訥的追問道,“父皇駕崩了?他為什麼會駕崩?到底得了什麼病?”

“突發心疾而死,就在三天前,你昏睡的時候……”

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震驚的不能自持。

而他更是滿目愕然,惶惶然不知所措。盡管能理解他此刻的悲痛心情,可現在有遠比傷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其實,這也是意料中事。人老了,早晚都會死的。還是你說的對,我不是做皇帝的料,真的不是……每一次都被人家趕在自己前頭……”

他邊說邊不停地往嘴裏塞東西,塞到滿嘴都是飯食,卻是喉頭哽住,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鍾離媚見狀不妙,怕他被噎出個好歹,急忙拿過銅盆,摁著他的脖子,猛扣他後背的穴道,強迫他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是殷見淇心狠手黑,不管你的事……”抽出帕子,轉到他身前,一麵擦趕緊嘴角的殘渣,一麵緊聲安撫道,“再說,你人在西北,鞭長莫及的,皇城的事情不是你左右的了的。”

“可是……”

殷見深已經說不出來,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自責、悲傷、憤怒還是嫉妒。

自己明明知道父皇死的不明不白,要不是殷見淇從中搗鬼,一向身體康健的父親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從惠帝抱病不朝到殯天,不過短短半個月的光景,怎麼可能就到了藥石無救的地步?這不是有人蓄意謀害,又是什麼?

可是證據呢?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自己真的不甘心,對殷見淇那個人渣行禮叩拜!他憑什麼做皇帝,難道隻因為他足夠狠毒,敢於弑父奪位嗎?

事到如今,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思緒錯中複雜,他隻覺得亂極了,亂到自己已然不想去麵對,恨不能找個地方藏起來!

鍾離媚從沒見過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之前他娘親中毒身亡的時候,僅隻難過了一陣子,並沒有到了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該不會是因為殷見淇矯詔登基的緣故吧?

他該知道遺照百分百是假的,而且惠帝極有可能是被他害死的。

即便現在沒有證據,百官也會揣測紛起。麵對朝野的輿論和質疑,短時間內,他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西北暫時是安全的。

當務之急會盡快趕回岐北大營,截斷西北與京畿的一切聯絡,絕對不能讓殷見淇的人進來攪局。

畢竟他是個人,不是塊石頭。總要給他調整的機會,強壓著不釋放那些壞情緒,是會憋出病來的。

還是由著他去吧,先平複了情緒,再言其他。

思量至此,鍾離媚站起身,將他攬進懷裏,輕撫著他的脊背,不再說話。

當天,殷見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鍾離媚卻接到了寧開陽的親筆書信。

寧開陽的意思很明確,想請殷見深出麵,要求宙王公開先皇的死因,並將屍體交給慎刑司查驗。

如果證實先皇是被人毒殺致死,遺照也就難辨真偽,那麼他們可以利用朝堂和諸侯的力量,擁立殷見深登基。

聽上去這個計劃很不錯,可在與父親商議過後,鍾離媚有了另外的想法。

“你是打算把水攪渾?那麼他會答應嗎?他要是不答應、也不接受,你該清楚這麼做的後果。為父倒不是擔心別的,隻怕這一步走出去,你們就做不成夫妻了。”

滌濼覺得女兒所說很是可行,卻又很是擔心女婿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