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殷見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莫非必須要血流成河、白骨成堆,才能換來天下太平嗎?究竟是人心不古,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他是不會放過你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以攻為守。要知道,你不死,他睡不著。道理同樣,他活著,我們也不得安生。”
鍾離媚不想逼他,可局勢惡化的速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再不動手,就真的來不及了。
自己這邊既要對付大夏的進攻,又要防備殷見淇的陷害,已然是自顧不暇。
要是不趁機把他弄得手忙腳亂,等他坐穩了龍椅,騰出手來,就有足夠的心思和時間對付自己了!
“你我生死是小,一旦他把西北割給大夏,利用大夏的鐵騎來對付你,到時候還會累及千千萬萬的百姓和將士。岐伯府被付之一炬也不是不可能。這要是那樣的話,就等於是你親手把天下交給了寧開陽。”
沉吟了半晌,殷見深終於下定了決心,跟三弟死磕到底,“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是遺照的消息不能由我們發出,這樣會引人懷疑,咱們必須把一個人拉下水!”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家人考慮。
不能因為一時半磕的失敗而消沉,該爭的,自己堅決一步不讓。殷見淇放不過自己,自己也不會放過他。
弑父殺母之仇不報,自己決不罷休!不就是耍無賴嘛,小爺可是專業的!
她眉眼彎彎,故作深沉的從懷裏摸出一封書信,晃了晃說道,“有人比你更加著急。這是寧開陽的親筆信,你看看吧!”
“什麼時候送來的?”
“就是你睡著的時候嘍!”
他一把抽過書信,邊看邊嘖嘖歎道,“我睡著的時候到底耽誤了多少事情啊!”
書信是寧開陽的筆跡,言辭懇切,算得上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情真意切、誠意拳拳。
不難看出,他對篡位自立確實沒有太大的信心。又或者說殷見淇的突然登基,也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有皇帝繼位的當口,沒有確鑿的證據和過硬的理由,他無論是自立還是起兵都沒有任何的說服力,立場更加站不住腳,說不定還會被當成亂臣賊子。
於是乎,他就想到了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表弟殷見深。
他不僅是皇子,還有兒子,更有岐伯府的支持和岐北大營的力挺。算來算去,還是擁護他比較靠譜。
等做掉了殷見淇,再考慮自立的事情也不遲!
見他已然被自己說動了,鍾離媚頓覺輕鬆,便有口無心的開啟了玩笑。
隻見她揪著人家的耳朵,挑眉說道,“什麼叫做識時務,這才叫名副其實的能屈能伸。看看人家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勁頭兒,你跟人家多學著點兒!”
“我要是跟他學,你就不會嫁給我了!”
殷見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豪的說道,“就是因為小爺這麼純天然、無公害,你才會下嫁的!”
“嘿!你這人,自我感覺真是極好的!”
“那必須啊!小爺要是不自我感覺良好,怎麼敢娶你呢?”
有了對策,兩個人卸去了壓在心頭的石塊,也就起了逗悶子的心情。況且之前,自己被她晾了好久,度日如年的伴著手指頭數日子。
好容易盼到她原諒了自己,又接二連三的出了這麼多爛事兒。
所幸自己娶了個英明神武、頭腦靈光的媳婦,不然自己指不定被壓成了什麼樣子,天知道會不會因此而鬱悶致死。
殷見深絕對是個十足的妻奴,一副有老婆萬事足的模樣。
鍾離媚勾著嘴角,強忍住不小,同時想起了一件要緊事,遂趴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剛剛放晴的臉色,隨之陰沉下來,皺著眉頭、苦著臉,仿佛聽到了什麼無法接受和理解的消息一般。
“真的嗎?那麼久啊?這誰規定的?”
看他一臉苦大仇深,鍾離媚笑的不可抑製,全然忘了她也要跟著受戒,“反正這是規矩,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殷見深找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太沒有人性了!”
按照皇室的規矩,皇帝駕崩的受製期間,皇室宗親不得********、不能看戲、不能結婚、不能……總之一句話,凡是娛樂事業一律免談。
那麼受製是多久呢?其實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做兩三年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