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雅魚也不是省油的燈,鍾離媚的嗜血蠱隻能困住她一時,卻無法困住她太久。等她就地調息,將蠱蟲逼出體外,已經入了夜。
稍作休整,她便循著腳印追了上去。
殷見深等人帶著鍾離媚,走的雖說很快,但終究體力有限。尤其是晚上陰氣重,慕瑾華體內蠱皇蠢蠢欲動,攪得她根本走不了。
盡管知道不能就這麼耽擱下去,可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離虎穴。
見她忍得十分難過,鍾離媚推開殷見深,親自給她施針,壓製蠱毒。
“我事先跟你說明。回去之後,我會把你交給廉頌。”她邊說邊給人下針,麵無表情的說道,“他是南詔太子,隻有得到蠱皇才能繼位。而蠱皇離體,你能不能活下去,這還是個未知之數。”
慕瑾華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跟她心平氣和的說話,而她平和的態度也令自己及十分意外,“我知道。”
鍾離媚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無論從前你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我都可以一筆勾銷。你救了他,我可以想法子保全你的性命。隻不過,我不知道有沒有這種方法。因為,在你之前,我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說不好。”
“我不會再纏著他了……我清楚自己的狀況……”
她微微一笑,側臉望向不遠處的男人,“沒有你,也會有別人出來攪局。他生了一副禍水相,又是個王爺,任誰都會上趕著往上貼。”
“他或許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卻是個好丈夫。”
單憑殷見深為了鍾離媚學施針這一點,她就明白除了這個女人,他心裏在也容不下旁人。
然而,有一點,慕瑾華始終想不明白,“難道你真的沒有想過,要跟他回京,爭奪皇位?你該知道,他是可以坐穩天下的。”
“這種事情由命不由人。不像戰爭,但凡敢拚就有贏的希望。況且,做皇帝就真的那麼好嗎?”
殷見深躊躇了半天,總覺得心裏發毛,“我不太放心,要不咱們還是快點兒走吧。”
“咱們這就動身,夜裏會越來越冷,再待下去,蠱毒又該發作了。”聽了聽慕瑾華的脈象,鍾離媚喚過黑羽刹,緊聲說道,“老黑,你來背著她吧。”
“好!”
他們走出沒多久,夜雅魚就追了上來。看見遺落的銀針,立時喜上眉梢,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身後混亂的人影和變換的氣流逐漸引起了黑羽刹的注意,“糟糕,她追上來了!”
“你不是說她不會解除蠱毒嗎?怎麼這麼快就恢複了!”殷見深臉色一白,拉著自家媳婦邊跑邊說,“前麵有個沙丘,你躲去那後麵,我跟老黑擋住她。記住,我不叫你,你不許出來!”
“還是快點走,你怎麼擋得住她!”鍾離媚拽著他不撒手,“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你和她先走,我隨後就來!”不由分說,殷見深把她的手塞進慕瑾華手裏,“帶她走,快走!”
“走啊!”慕瑾華稍稍緩過了些力氣,拉著鍾離媚往沙丘的方向跑去,“你別看了!咱們要是跑的慢了,他們不是白……”
話說到一半,她自覺也說不下去,要是他倆死了,自己和她早晚也會被夜雅魚殺掉。
早晚都是死,不如拚一拚,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兩個女人收住腳步,互換了下眼色,一齊轉身,走了回去。
“你回來幹嘛?不是讓你先走嘛!”眼見她倆一前一後的晃了回來,殷見深直覺胸悶異常,“你怎麼回事?我又不是一定會死!”
鍾離媚也學著他的樣子,撒起了潑,“我不管!你死了,我能活著走出大漠嗎?你要是真不想我死,那就殺掉夜雅魚嘛!你要是不能以絕後患,那就什麼也別說了!”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怎麼是我強詞奪理,不信你問問老黑,看看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殷見深重重歎了口氣,“我問他?他是你的狗腿子,會幫我說話,那才叫奇怪呢!”
正說著,眼前人影晃動,夜雅魚見到四人,也不多言,劈掌擊向殷見深的麵門,另一隻手揮出一道掌風,阻斷了黑羽刹淩厲的攻勢。
他旋身躲避的間隙,不等夜雅魚變換招式,鍾離媚揚手會出數十點寒星。
夜雅魚甩下外袍,轉動臂膀輕飄飄一裹,繼而向前一推,道道寒光反撲逼來,驚得四人同時後撤,忙不迭的撥打暗器。
黑羽刹也不示弱,當胸便是一劍。殷見深帶著鐐銬,盡管不必按施展,可還是加入了戰團。
三人混戰在一處,密集的劍影刀光將他們裹在垓心,急速的招式變換和激烈的打鬥讓觀戰的二人看的眼花繚亂,已然看不清他們誰占了上風,又是誰在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