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見深隱約聽出了些許端倪,想來自家媳婦是為了拖延時間。既然是這樣,自己不妨也跟著攪合攪合。
打定了主意,他仗步擋在鍾離媚麵前,握住夜雅魚的腕子,“都消消氣,都消消氣嘛!”
她不耐煩的甩開殷見深,怒目喝道,“鍾離媚,你該慶幸,我當年手下留情,沒有劈死你!”
“我謝謝你!你殺了我好幾回了。就算你生了我,咱們也兩清了!”鍾離媚推開殷見深,徑自對上夜雅魚,“你喜歡我爹嗎?你是甘心情願嫁給他的嗎?你當初要不是為了躲避追殺,你會混進岐伯府嗎?”
她被逼問的啞口無言,別過臉,不予理睬。
“你進了岐伯府,我爹對你不好嗎?是你不知足,非要煉蠱製毒,還幹涉府裏的事情。他一忍再忍,以讓再讓,可你又做了些什麼?是不是背著我爹跟高廉他爹搞三搞四!我都沒嫌你惡心,你還有臉來說我!”
“你當滌濼是什麼好東西!”夜雅魚也被逼急了,口不擇言的說道,“但凡家裏能吃飽,誰會到外麵打野食!”
“無恥!你自己寡廉鮮恥,怎麼有臉說我爹的不是!”
她越說越生氣,越說越火大,“府裏的姨娘都是些擺設!你爹就知道練功、修道、賺錢,他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我這麼做,我樂意,我喜歡,你管得著嘛!”
“我是管不著,因為你早就不是岐伯府的人了。要不是你舔著臉來找我,我打死也不想知道你還活著!”
“啪!”
夜雅魚揚手給了她一計響亮的耳光,鍾離媚也不示弱,反手還了一巴掌,“你不是我娘,你沒權利打我!”
“我沒資格打你,但我能現在就殺了你!”
“無非是讓你再打死我一回,好像誰怕似的!”她雙手叉腰,邊說邊往人家身邊靠,“打,打呀!還往我胸口打,上一會你不是沒打死我嗎?今天你最好痛痛快快的一掌劈死我!你要是打不死我,你就是小狗!”
“你!”
早知道她是這麼個東西,她五歲的時候自己就不應該跟他爹做的什麼狗屁交換!
“我成全你!”說著,夜雅魚高高高高舉起右手,掌心凝力,狠辣的掌風劈麵襲來。驚得殷見深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顧一切將鍾離媚擋在身下。
但聽噗的一聲悶響,掌風消散的同時,夜雅魚前心和後背不約而同的痛楚難當。
胸口有兩個深深的血印,是毒蛇!她居然趁自己不備,放蛇偷襲自己!她是自己的女兒啊,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癱倒在地的黑衣人不見了蹤影,毫無疑問,身後刺自己那一劍人,一定是他!
她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難以置信的抬頭望來,“鍾離媚,你殺我!”
“你也殺過我!你算計我爹,擄走我丈夫,你該死!死一萬次也無法贖清你所犯下的罪孽。我再說一次,我娘早死了,你不是她!”
話雖然說得決絕,可殷見深看的清楚,她的眼底分明有淚。
體內的熱量迅速流失,夜雅魚越發的支撐不住,“你爹都沒有對我痛下殺手,你敢……”
“老爺子嘴硬心軟,而你黑心黑肺。留著你,隻能遺禍人間。而且,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我是多麼希望,你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我還能為你找理由開脫……”
說著,鍾離媚驀然轉身,慢慢向前走去。
殷見深見她神色落寞,緊緊跟了上去,“你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她都死了,咱們可以太太平平的前往月氏國了。”
“你是故意跟她吵,分散她的注意力的嗎?”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善良如她,能夠舍得謀害自己的母親,“我知道,剛才那不是你的本意。你不想那麼做的,對不對?”
“有分別嗎?”
夜雅魚僅隻一瞬的失神,給了她和黑羽刹出手的機會。
即便自己不出手,她也會喪命。可老黑受了傷,自己怕他一擊不中,反倒會將她激怒。為了萬無一失,自己就……
當看到金條的毒牙印在她胸口的時候,自己極想拿出解藥救下她。
但是自己不能,絕對不能!她活著,是對所有人的威脅,包括對岐伯府。她不能活著,她必須死!
與其讓外人殺了她,不如自己來!
“有!當然有!”殷見深將她攬入懷中,自己能明顯的感覺到她周身的顫抖,“你不過是一時失手,算不得不謀殺。所以,她的死不能全部歸咎於你。”
“死都死了……糾結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咱們得快些走,要是被大夏的人找到她的屍體,一定會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