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袖子一沉,竟是被那人死死拽住,隻聽他哀聲求道,“我看您也是個仗義人,您就幫幫我吧。隻要能贏回本金,我願意把贏來的銀子雙手奉上。您要是不方便拿現銀,存在富通錢莊也是一樣,我讓人給您開個戶口,隨用隨取,你看怎麼樣?”
“富通錢莊?那裏利息低、服務費高,我可用不起!”
聽他這麼說,殷見深隱約摸出了幾分眉目,便故意抽回了袖子,佯作很趕的樣子,抬腳繼續往外走。
那人情急之下,不得已自報了家門,“我是富通錢莊的少東家,我姓邢,名鬥鬆。隻要我跟櫃上說一聲,就什麼費都沒有。”
濟侯世子邢鬥鬆!
小爺的命要不要再好一點!
正愁沒機會、沒門路能搭上濟侯這條線。一旦從淮南起兵攻打京城,如果濟侯站在自己這邊,哪怕是作壁上觀,也能順順當當的把殷見淇趕下皇位。
濟州是出了名的重商輕兵,濟侯府的富通錢莊專門針對進出西域的商旅,不做散客的買賣。故而經手的都是大筆大筆的錢銀,加之貨銀僅隻暫時存放、快進快出,利息隨之降低,服務費也就水漲船高。
即便如此,幾十年來,富通錢莊照樣賺的盆滿鍋滿,是響當當的彙兌翹楚。
隻不過,他們平素極少與朝廷各派交往,頗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積累財富的味道。
恰恰就是這麼一方勢力,手握中原門戶,讓人不得不心存忌憚。
本著上趕著不是買賣的原則,殷見深頗為煩躁的說道,“我管你是誰家的公子!回去晚了,是爺跪搓板,又不是你,起開起開!”
“要是尊夫人知道您是跟富通錢莊的少東家一起消遣,她還會怪罪您嗎?”
“你小子還挺賊的?”他停住腳步,摸著下巴想了又想,“這樣吧,我隻負責幫你拿回本金。至於平不平分,爺不在乎,誰教也手癢的厲害呢!”
“行行行!隻要拿回本金,酬勞我定然分文不少!”
見人鬆了口氣,邢鬥鬆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長長的鬆了口氣。
殷見深看他一臉如獲大赦的模樣,便好奇的問道,“到底要贏多少?”
“五千兩……”
“你還剩下多少?”
“就剩這一錠銀子了。”邢鬥鬆把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塞進他手裏,抱著他的腕子,緊聲求道,“實不相瞞,真是我父親讓我拿來采買聘禮的錢。”
“這你也敢拿來賭?你要是不想娶人家,明說嘛!”
五十兩贏五千兩,這任務不是一般的難辦!所幸,他找到了小爺,否則還真沒人敢接這活兒!
他撓撓頭,苦大仇深的說道,“婚貼都下了,哪敢不娶啊!再說,女方家裏財雄勢大,也由不得我悔婚。”
“以你的身份,你爹不找個門當戶對的小姐,對得起你嗎?”
“津侯家的大小姐虞錦墨,據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河東獅……”
“所以你就跑到西域來辦聘禮,順便散散心?”
殷見深雖沒聽過虞錦墨的名號,可那一張苦瓜臉已然很能說明女方難纏的程度。話說回來,還有比慕瑾華和夜雅魚更難纏的角色嗎?
“算是吧。”
“就算是為了成全你的婚事,我也得幫你這個忙!”他拍拍邢鬥鬆的肩頭,很是豪爽的打了包票,“把心放肚子裏,放心啊!”
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五十兩贏回五千兩的話,麻將和牌九是最快捷有效的翻本方式。
打定了主意,他便帶著殷見清和邢鬥鬆轉進了麻將室,轉悠了一圈,看了看各桌的成色和賭徒的牌品,最後在臨窗的空位坐了下來。
殷見深把玉球交給大哥,拉開架勢洗牌、摸牌。
為了摸一摸餘下三人的水平,他並沒有一上來就顯露鋒芒,有意識的把一手的好牌打成了和局。
盡管殷見清不會打麻將,可也看得出三弟是有意示弱。
話又說回來,要把一把爛牌打贏不容易,但生生要把穩贏的牌打成和局難度不是高了一星半點兒。
怪不得他成竹在胸的要出來賺錢,原來是深藏不漏。可是,他這一身豪賭的能耐又是在哪兒學的呢?
正想著,但聽殷見深啪的摸了一張九萬,不等他說話,身後的邢鬥鬆立時興奮的尖叫出聲,“清一色、自摸……胡了,胡了!十六番……”
十六番?一轉手不就是兩千四百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贏回來,豈不是分分鍾的事情,簡直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