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見深不為所動,自顧自的給鍾離霆和鍾離霽布菜。
四人麵麵相覷,陳伯軍是個急脾氣,站起身拱手說道,“劉靖將軍讓末將給您帶句話,朝中之事一切以王爺馬首是瞻,岐北大營將士絕無異議。”
有了陳副將的這句,再加上三位諸侯的首肯,如果自己再要推三阻四,無異於駁了他們的麵子
為了日後的大計為念,自己必須有所退讓。
“那……見深就虧受各位的好意了。”
送走了幾位大人物,殷見深手上招呼孩子們吃飯,掃了一眼藏在屏風下的靴子,勾起嘴角,慵懶的說道,“開封的冬天雖說不怎麼冷,可站了這麼久,難道你不餓嗎?”
鍾離霽循著爹的目光回身望去,好奇的問道,“爹,你在跟誰說話?”
他壓低了聲音,對著兩個孩子使了個眼色,“看見那雙靴子了嗎?去屏風後麵看看,不要出聲……”
鍾離霆躡手躡腳的湊了過去,把鍾離霽掩在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向內窺探,卻是抱著肩膀悻悻的說道,“隻有一雙靴子,還以為能抓個賊呢!”
“怎麼可能,我明明……”殷見深趕上來一看,果然屏風後麵唯有兩隻孤零零的靴子立在當場。
這絕對不可能!自己分明聽見屏風後麵有動靜,怎麼會隻有兩隻靴子呢?
“你們去吃飯……”打發走孩子們,他拎起靴子仔細打量。
水牛皮的靴子,厚厚的毛襯裏子,水秀紅的鞋墊,靴桶上暗繡順色雲紋。尺碼偏小,自己穿不下,鍾離霆穿不了。尤其是女兒家的款式,絕對不是男人的隨身之物。
昨晚外麵就下起了雪,沒有靴子,難道要赤著腳在雪地裏走嗎?
他推開後窗,卻並沒有如願以償的看到腳印。莫非推斷錯誤?又或者有踏雪無痕的絕頂高手跟著自己?
絕頂高手的話……除了老黑和殷見清,還會有誰呢?
想到這裏,他隨手把靴子扔去了窗外,帶上窗扇,轉回桌旁,悶頭開吃。
三位諸侯和陳副將前腳離開院落,後腳寧開陽就得到了消息。
然而,殷見深的做法越是明顯,霍敬修就越是擔心,“侯爺,宏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他既然答應了您,又應了幾位諸侯的請,他是打算兩頭通吃嗎?”
心腹所說,正是寧開陽所擔心的。
即便是鍾離霆換了姓名登基,他也有長大成人的一天。小孩子人大心大,不是自己和殷見深能夠左右的。
倒是就算是表弟有心把天下讓給自己,也難成事。
再者說,三位諸侯找到他門下,無非是為了讓他出麵輔政,一來是對自己的製衡,二來對小皇帝也是保護。
開封是自己一手創建的國都,絕對不能淪落成他人的嫁衣。
“至少現階段,他不會。”
他要是想要江山,就不會拒絕與顧涴塵的婚事。他要是想要江山,就不會大老遠把鍾離霆拉過來頂包。
他要是想要江山,就不會……
至少現階段,自己願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