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費勁地從售票窗口了擠出來,回轉身來,隻見十幾個售票窗口前麵長龍似的隊伍一條條地蜿延到大廳外麵。廣州的秋老虎,依然暴曬著,阿力才穿了一件白襯衫,可是都已浸透了汗水。
阿力走到火車站廣場,長長舒出了一口氣,火車票終於買到了,是晚上九點鍾開往河北邢台班次的列車。阿力抬起左腕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點多一點,離開車的時間還早得很呢。阿力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拎著密碼箱,慢慢地繞過人群,向廣場東側走去。
廣場東側的人較少,隻見候車的人們或蹲或坐或臥地在蔭涼處懨懨地沒精打彩著。阿力經過蹲在地上的一對夫妻身旁時,見地上有一張廢棄報紙,便想揀拾起來墊墊屁股。先歇一會吧,然後再去找個旅館,開個鍾點房休息休息,阿力思忖著。
就在阿力把行李箱和密碼箱擱落地上,俯下身子拾揀報紙的工夫,五個彪形大漢突然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人一把奪過阿力的密碼箱,遠遠地閃到一旁。其餘的四個人把阿力團團圍在了正中間。左邊的絡腮胡子左手拿著一張報紙掩蓋住右手,又漫不經心似地一晃一晃著左手的報紙,在晃動的間隙,赫然露出右手緊握著的一把寒光閃閃的西瓜切刀。右邊的刀疤臉抬起右腿順勢往阿力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壓了下去,緊緊地踩住。阿力突然感覺如芒刺在背!
這時,正對著阿力的白淨臉說話了:“兄弟,討點煙錢給哥們吧!”
阿力霎時回過神來,知道了自己危險的處境,一邊用眼睛餘光觀察著周圍的情形,一邊堆起笑容應對著白淨臉的話:“眾位大哥,你們瞧瞧我這身打扮,我是個學生,學校放假幾天,剛買好火車票要回家。”
白淨臉將信將疑,歪倪著雙眼往阿力周身上下瞟來瞟去:“小老弟,兄弟們也是走投無路,落難了,你就當幫個忙吧!”
阿力聽了白淨臉的話,更加鎮定了。他剛剛已觀察到那對夫妻正悄悄地往旁邊挪動,旁邊幾步遠的地板上有一位中年婦女坐在她自己的行李包上麵正打著瞌睡,周圍候車的人們都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似的,依然或蹲或坐或臥地懨懨著。阿力知道,對方已對自己的“學生”身份有了幾分相信,但是眼前的困境是無人可以幫他解脫的,要想解困隻有靠自己了。
阿力更加露出一臉稚氣:“眾位大哥,我真的沒有什麼錢啊!我也是因為還欠掛學校的學雜費才趁放假時,想回家去要錢的。”
白淨臉遲疑地沉吟著:“小老弟,也花不了幾個子兒……”
拿刀的絡腮胡子惡恨恨地盯著阿力:“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爽快點,難不成要老子動手?”說著就欲向阿力撲來。
阿力趕緊把右腳輕輕地往後轍了一步,一邊預防絡腮胡子手中的西瓜刀,一邊思忖著說道:“這位大哥,別動粗,有話好說。我雖然還在念書,但我也知道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我這就把我回家的路費都給你們吧?”
阿力說著走到刀疤臉身前,蹲了下來,按著行李箱仰起頭來對著刀疤臉說道:“這位大哥,麻煩您高抬貴腳,讓我打開行李箱,錢在裏麵。”阿力確實把這次出差的錢放在行李箱裏的一件毛衣夾摺裏層了,但裏麵也有一把阿力在出門時買的一條自行車鎖鏈,想用來在火車上鎖行李箱用的,同時也可作防身的武器。在學校讀書時,阿力就常在課餘時間練習拳擊散打,用外套裹卷匕首或長刀本就是阿力的看家本領。可是阿力今天隻穿了一件白襯衫,如果有一件外套,阿力也就不用動行李箱裏麵鎖鏈的主意了。
刀疤臉看到阿力如此鎮定,更加用力把行李箱踩得死死的。拎著密碼箱的那個人站得遠遠地拋過話來:“小子,你再磨蹭的話,我可要把你的密碼箱子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