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也無妨,應柔素靜如水,太大紫大紅,反與她氣息相衝,淡淡一笑後,起行去將族,太倩衣越是神往著與他相見,心底越是湧起惶恐不安,錯恨了他數千年,他,會如何?
天空四人飛過的留痕遲遲不散,各有心情。
這一行並不快,不知為何,就要見到帝狂了,太倩衣心裏反而不那麼急切了。
話說將族自使用古將令滅了對頭青族之後,在滄州占據霸主之位,共占六域,聲勢膨脹到整個噬族都有不少修能者慕名而來,就在銘起走的這段時間,天將增添了至少八人,王將一人,尤其是聽聞神將昭世仍舊活著,更攬得一名尊將,實是名聲大震。
鐵將族老族地,今日喜氣濃濃,昭世神將說今日有貴客回來,順帶讓族內的一場婚禮在今日舉行。而其本人難得露臉,今日也在將台最高一層現身,並坐望著天空。
這場婚禮,是鐵殷與鐵虹的婚禮,鐵虹是鐵將族傳承人,一名亡故的天將之後,而鐵殷是鐵玄瀑的孫女之一,兩人不得不遵從鐵玄瀑的意思,畢竟鐵玄瀑是族長,鐵虹日後極長一段時間,都需他的扶持。
湛藍天空漸漸有黑點出現,遙遠望著,帝狂那平靜的神情上浮現會心一笑,一絲笑意,漸漸越來越濃,他再是忍不住,開始低頭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笑聲又成哭聲,哭聲雜揉著笑聲,變得亂。
拳頭握了握,淚珠在眼裏已經霧化,一如帝狂這等強者,也是有那柔情,隻是常人不知罷了。將台下圍住的眾將困惑不解,也是嚇得不清,找不出源頭,更不敢上前詢問。
一道道人影從天空斜弧而過,有四人,兩名絕色女子,其中一名女子總有那麼幾分熟悉,兩名男子,一人是走己,多年過去看來改變並不太大,倒是他的氣息比之過去變化了太多,鐵玄瀑這等尊將望見,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皺緊,另外一人麵貌俊朗,氣息灼熱如火,修為是天王巔峰,端的也是不弱。
四人是那紅裙女子站在最前,對麵帝狂緩緩起身,一直未抬頭,“抬起你的頭。”太倩衣淺笑緩說。
“是來取我性命?”緩緩抬起頭,淺笑看著太倩衣,似已有了覺悟。“我去了炎穴,找到了一塊玉簡。”太倩衣手裏遞出一塊玉簡,帝狂走近,兩人身距三尺。呼吸稍稍有了急促,帝狂神色變得複雜難言,伸手接過了玉簡,道“今日的你,很漂亮。”
握回了玉簡,他又呼吸的顫動更為明顯,勉強一笑,道“這玉簡…你可相信?”他正是忐忑難言時,那柔軟的身子,突然出現在懷中,太倩衣抱住他高大的身子,沒有說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帝狂的心底瞬間平靜了許多,伸手抱住了太倩衣,她在懷中歎一聲,含這幾絲欲泣未泣的無力幽歎,“八千六百一十五年了。”
兩人從淡淡的相聚,卻是狂風驟雨後的無力,他們已經在八千六百一十五年的痛苦裏,無法相擁痛哭,無法訴盡難苦,因那一切,皆在不言中。
過去的便已過去,塵歸塵,土歸土,何必驚起風塵,惹一身塵埃?
片刻過後,兩人分開,帝狂心情已一片晴朗,看著銘起由衷一笑,道“多謝。”
他含笑未答,看著兩人忘懷一切的神色,心下有所觸動。銘起向鐵玄瀑等人行禮過後,帝狂正色朗聲宣道“這女子,是我帝狂之妻,日後將族內,誰人不敬,如這天空。”話完,天空黑火燃起,砰砰的響聲掀起無數殘破的破口中黑炎還在瘋狂吐出。
那毀滅的氣息貼近皮膚,立刻刺痛,威壓之下將族內無人不懼,望著太倩衣的絕色,心底的遐想全部消失,化作了恐懼。
“師傅。”銘起正式向帝狂抱拳行禮,帝狂點頭一笑,抬手之間一竄黑火直焚在銘起身上,先前那一道冰火相融留下的疤痕在黑炎的灼熱下紛紛掉落,露出新的肌膚。帝狂道“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帝狂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一番言談過後,聽聞銘起回來,曾與銘起一同入魔塔的十幾天將到來相聚,共在走己將府慶賀。
夜裏,眾將歸去,鐵風淩登門拜訪,銘起知他心意不改,便讓應柔與他單獨相處,見應柔時,鐵風淩癡癡看了半晌,回過神後,對應柔的心意更是直白了許多。
銘起去後院,見封惜惜正在攥寫道道符篆,是封魔石符,一筆一劃,專注得很,甚至門外銘起站立依舊她也沒有察覺,直至這一道封魔石符寫完,打了個嗬欠才注意門外的銘起。其立刻起身,將銘起迎近房內。
“天級三段。”稍一眼看出她修為,銘起心下感歎,這魔塔聖人著實厲害,數年讓封惜惜的力量從零到此,旁人是駕馬不及。
詢問了一些事,銘起便離開了,沒有留在府內,反而去了鐵虹將府,今夜是他洞房花燭夜,有一些東西,也該是時候取回。
鐵虹自敗在銘起手下,族裏便開始傳開他不如走己的消息,無論誰人日日夜夜被人說道第二,不是第一,也會有所不甘。這次婚禮並沒有宴慶銘起,一是準備請帖時他還不在將府,二是鐵虹有心對他針對,也好讓一些將族人看看自己並非怕了那走己。若日後總是又一人聲望壓在自己頭頂,他又如何成為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