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無邊的火海淹沒了村子,將漆黑的夜空照的通紅,宛如鮮血的紅色。
葉秋他們在火勢完全蔓延到他們所在的房屋之前就有所察覺,因此他們才幸免於難,但是他們卻無力挽救村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火海將這個與世無爭的村子吞噬殆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之前還熱情洋溢地接待他們的善良村人葬身火海。
整整一個村子活下來的隻有狗蛋一個小孩,他是因為和葉冬玩得太晚索性睡在葉秋他們房間裏才幸免於難。隻是不知道這種活下去是幸運還是不幸,活著的人總是要背負比死去的人更多的東西。
“應該是大叔幹的,這是禍鬥才能引起的大火。”逆風等火勢小一些後從外麵探查回來,臉上陰沉,“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幹?”
葉秋握緊拳頭久久不語,莫秋離安慰著就在剛在失去親人,失去家園,失去所有一切的狗蛋,葉冬難得精神起來,眼神中也帶著一絲哀傷。
“不過也不用多想,找到大叔就明白了。”逆風看到這一切歎了一口氣,又摸了摸狗蛋的頭,說道:“隻剩下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沒用的。”葉秋製止了逆風繼續說下去,“在他這個年齡並不懂這些,對他而言,隻有鮮血才能洗刷這種仇恨,其他的多說無益。
逆風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狗蛋眼中濃鬱地化不開的仇恨,明白了葉秋話的意思,也就意興闌珊,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的眼神好可怕,跟他以前這個人完全不像。”莫秋離悄悄地問了問逆風,她自從相遇以來從來沒有看到過葉秋這麼肅殺的臉龐,他和逆風一直都是笑嘻嘻地麵對一切。
“可能被這場火勾起了什麼無法釋懷的東西吧。”逆風自嘲一聲,答道:“他的心中可蘊含著了不得的東西。”
是的,葉秋一直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但不代表他是一個沒脾氣的人。他可以對很多事情都抱著隨意的態度,即使麵對追殺莫秋離的人,他也隻是選擇逃跑了事,但一旦碰到觸及到他底線的事……有一句話叫龍有逆鱗,觸之必怒。這件事無疑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很喜歡這個善良的村子。
“以後你以齒為姓,矢為名。”葉秋盯著狗蛋充滿仇恨的眼睛鄭重地一句一頓地說道:“這段仇恨你要親手用仇人的鮮血洗刷。”
齒矢用力地點點頭,被火熏得通黑的臉蛋此刻浮現出他年齡不相合的成熟,當毀滅你一切的是你一個朝夕相處的人時,這種矛盾著的痛苦會讓一個人迅速成長起來。
當天色漸漸亮起了的時候,火勢也漸漸小了下去,隻留下滿地斷壁殘垣,甚至連葬身火海的村人們的遺骨都找不到,但齒矢卻沒有放棄。
昨天晚上在賦予齒矢這複雜之名之後,這個過早地承受了連成人都無法承受的痛苦的小孩一個人默默地走到村外一個無論四季都盛開鮮花的地方,用雙手一捧一捧地挖著坑,他要給自己的親人們一個安息之所,這是他僅能做的。
莫秋離看到齒矢柔嫩的手指因一晚連續不斷而劃得血肉模糊的手指想要過去幫忙,但並葉秋和逆風製止了。
“讓他去吧,不然他會發瘋的。”逆風如是歎息。
沒有人能知道是怎樣的力量支持著一個小孩,使他能堅持為數百人挖一個大穴的,在這一天裏,齒矢不眠不休地有用手扒著地,整整一個墓穴都是他一個人親手挖出來的。
挖完墓穴之後,齒矢又一個人一趟一趟地走回村子,將村人們的遺體一具具地搬到墓穴,每搬一具,齒矢就用力地磕一個頭,整整磕了數百個,在地上可以清晰看見額頭磕破流下的鮮血。他很堅強,沒有哭,但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悲傷。
這種悲傷甚至使莫秋離這個女孩看到齒矢的臉龐就痛哭出聲,即為齒矢感到悲傷,也為自己而感到悲傷。
不知名的鮮花在村人們的墳前怒放,綻放著生命的力量,齒矢在站墳前癡癡地望著,望了很久。
葉秋和逆風卻沒有放鬆,他們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微弱的振動,似乎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他們迅速做好戰鬥準備,在此刻而來,必是禍殃!
數不清的騎士騎著一種角如牛,形狀像狗,身披豹紋的惡獸,麵目猙獰,是狡,腳步聲震得大地都有些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