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喬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體則伏在床上,她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實在是困得頂不住。她本來也沒想睡,隻要趴在床邊歇一會兒,隻不過歇著歇著就睡著了。
我回到西澳的事,被孫喬封鎖了,除了淩雲社那天晚上出海的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
孫喬還做了個夢,她夢到和我一起手牽著手,還像當初那樣,在西澳的海邊散步。突然,從大海裏鑽出來一個人,全身都是血,手裏還拿著一把槍,槍口就對著我……
“啊!”孫喬細聲嬌喝,猛地坐起了身,香額上盡是淋漓的汗水,她被噩夢嚇醒了。
定了定神,孫喬才從身上掏出紙巾,擦擦汗,粉麵微白。
“你醒了?”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傳進孫喬的耳朵。
“啊!”在安靜的病房裏,這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再次讓孫喬驚呼出聲,這回幹脆嚇得都站起來了。
我半坐在病床上,半身倚著床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對麵的那堵牆,麵無表情。
孫喬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醒的,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呢,她剛才睡著的時候,我還像個植物人一樣豎躺在病床上。
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主要是失血過多,再加上肩頭有槍傷。醫生又要給我輸血,又要替我取子彈。本來槍傷這種事,是要報警,但是孫喬自然有辦法把這件事壓下來。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孫喬很緊張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還撫摸一下我的額頭,我沒發燒。
“醒了有一會兒了,看你睡得香,就沒打擾你!”我這才轉頭臉,向孫喬輕輕一笑。
“你有沒有什麼地方難受?我,我給你倒杯水!”孫喬又把我從上看到下一遍。
“謝謝,我挺好的!”
孫喬起身,給我倒了一杯白水,又小心地扶著我,把水喝了個精光。
“你太不小心了,你知道不知道,這次你差點就沒命了!”侍候我喝完水,孫喬開始嗔怨起來。
“小喬,你根本不知道出什麼事,這次我能活著,我……”
“我知道,你被程天鶴在海上追殺。”孫喬打斷我的話,說起這件事,孫喬的眼睛裏掠過一道殺機,“早知道今天會這樣,當初他來西澳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做了!”
“人不是神仙,哪能事事算在前麵。反正,如你所說,如果再讓我遇到程天鶴,隻要有可能,一定除掉他,這個家夥太危險了。唉!”說完,我還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現在啊,別想這些了,先養好身體。你再睡一會兒吧!”孫喬很溫柔,伸出手就要扶我躺下。
“等等!”我反手握住孫喬的柔荑,再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小喬,這次台灣的事我得和你說說。哎?對了,那個孩子呢?”我突然想起蔡炎了。
“孩子?你說蔡炎?他在西環總部呢,我已經讓兄弟們好好照顧他了,你放心吧!”孫喬雖然在我的懷裏,但是她也知道我傷勢重,不敢真倚著我,隻是把頭搭在我的胸上。
“那個孩子很重要,他是紅幫的繼承人,我這次最大的收獲就是把他帶回來。你得保護好他,他要是出什麼事就麻煩了!”因為蔡炎的重要性,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孫喬。
“我問過那個孩子,就是蔡炎。他什麼也不肯對我說,隻是一個勁要找你,我也猜到他重要,就把青龍堂小三調了回來,親自帶幾個兄弟看著他。你說他是什麼?紅幫的繼承人?”孫喬在我懷裏抬起頭望著我,眼睛睜得很大。
於是,我就把自己在台灣的事向孫喬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因為太長,事情太多,我身體還虛弱,所以說完的時候,自己就覺得有點發暈。
“你先躺下吧!”孫喬也看出我臉色很差,坐起身後不由分說,把我放倒,讓我平躺下來,再蓋上被子。
“小喬,你聽我說,有三件事我不懂!”我雖然躺下來,隻是還是顯得憂心忡忡。
“什麼事?”
“第一件事,為什麼程天鶴會知道我從屋村偷渡?第二件事,從貴利高的事開始,就總會有一些日本人出現和我做對,這些日本人是幹什麼的?第三件事,我殺了顧馭芒,為什麼香港那邊的反應很小,老鯨魚知道我殺了他兒子,按道理應該大量安排人來西澳搞事才對!”
聽到我的話,孫喬娥眉深鎖,我不明白的事,她一樣也不明白。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和這三件事都有關係,我們早就發現了,隻是一直沒有深究!”孫喬沉吟一會兒,思索著說。
“什麼?”
“就是當初貴利高到底對程天鶴說了什麼?這件事一直困惑著我,貴利高在社團裏始終地位很底,他能知道什麼事呢?我查了很久了,也沒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