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自那次以後就再也不碰酒了，這點我能證明。”
不僅如此，從小到大，爺爺還嚴令他也不許喝酒。
“而且，”顧肆猶豫了下，才小聲道，“我還聽那些下人說，自那次被算計以後，爺爺和……我奶奶從未同房過了。”
靈魂已經消逝到了上半身，小雅怔愣了一瞬，忽的展顏一笑。
幾分真誠，幾分釋懷，幾分喜悅，還鑲嵌著十分的明媚。
顧肆呼吸一窒，心道大事不好。
下一秒，就聽到那活潑悅耳的嗓音很是鄭重的衝他道：
“謝謝你。”
顧肆張了張口，感到很無奈，“爺爺如果還活著，絕對不希望你這樣做的。”
“可他不在了啊。”
小雅含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化為虛無的下半身，然後抬頭，伸出手，握住了幾點星光，又鬆開。
“他再也管不了我了。”
一旦靈魂消失貽盡，從此天上地下，再無小雅，再無她。
“剛好，順了他的意啊……”
小雅這個千年女鬼，不能去輪回的，也不會去的，而現在，隻要再過一段時間，她就也再無輪回了呢。
“兩輩子，”小雅凝視著漂浮在她身前的靈感石，低聲喃喃道，“皆是因我，他才不得善終。”
其實靈感石中有著她大半的靈力，隻要她身上僅存著一絲屬於她的靈力，她將其催動，與靈感石中的靈力共鳴，她破碎的靈魂就會被那深厚的靈力所修複。
隻不過……
她的靈魂裏沒有了哪怕一絲絲屬於她自己的靈力，就算有，她也不想那麼做。
“下輩子，下下輩子，就不會再碰到我了吧……”
靈感石驟然爆發出極其強烈的光芒，將被螢火照亮的黑暗瞬間染成了紅色。
下一刻，一道清越卓絕的身影在這赤白交錯的光影中漸漸浮現，恍花了一人一鬼的心神。
顧長風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著心愛之人呆愣又有些可愛的表情，他是有些憐惜和思念的，可當他看到她即將雲消霧散的靈魂，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刻都化作了驚慌和恐懼。
他急忙催動自身的靈力渡給小雅，卻忘了自己臨死之前為了讓自己的靈魂得以融入靈感石中，本就所剩無幾的靈力更是幾乎用盡。
靈魂過度透支靈力的作用下，後果無異於小雅的“自殺”行為。
眼看小雅的靈魂已經停止了消失，顧長風的靈魂卻變得透明起來，已經站了有一會兒的雁紫菱輕歎口氣。
“你們想幹什麼？殉情麼？”
小雅回過神來。
“你，你，”她原本笑靨如花的麵龐突然變得比哭還難看，一把甩開了顧長風的手，“你這是幹什麼？”
顧長風低頭怔怔看了一眼自己修長有力，毫無皺紋的雙手，抿了抿淺色的薄唇。
抬起頭，顧長風直直的看著小雅，眼中凝聚著道不盡的愛意與清晰可辨的認真，還夾雜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委屈：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所以，哪怕犧牲自己來救你也在所不惜。
顧肆：“……”
我是誰？我在幹啥？我這是在哪兒？
顧肆雖然沒有看過爺爺年輕時候的照片，但此人……哦不，此鬼眉目五官都與他的爺爺十分相似，連聲音都有些像，再加上千年女鬼的反應，打死他他都不信這隻鬼不是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