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書生(2 / 2)

“哎呀。”書生聽得汪賢的話,大吃一驚,“你竟然是湯伯玕先生的弟子,真是失敬。”

汪賢也是暗暗叫苦,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信口胡侃了一位老師,偏偏還能遇到熟識這老師的人,湯球啊湯球,這下我可就要露陷了。

“先生認得我的恩師?”汪賢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何止是認得。”那書生高興起來,“當初湯先生在長沙遊曆,被歐陽山長邀請到嶽麓書院講學,不才當時就在書院求學故聽了幾日,印象極為深刻。說起來,我們可算是半個師兄弟呢,哈哈。”

“啊呀,師弟見過師兄。”汪賢愣了一會神,趕忙起身作了一揖,“還未請教兄長的高姓大名?”

嶽麓書院是什麼地方,作為一個喜好曆史的人,汪賢是再清楚不過。不說這間書院的曆史,就單單是它培養出來的人才那也是天下聞名,最出名的當屬明末的王夫子和晚晴的曾國藩。

汪賢很清楚,古代最講究的不僅是君臣父子,更有師生同窗之誼,這種關係牢不可破。這書生在嶽麓書院讀過書,就算再不濟,也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說不好就是哪個曆史的大人物,這種送上門的無本買賣,不做是傻子了。

“承請了,在下郭嵩燾,小兄弟貴姓?”

汪賢有些愣神了,郭嵩燾三個字猶如晴天的一道霹靂,在他耳邊炸響。對這位人物他是很讚賞的,先不說他力促曾國藩和左宗棠出山的初衷,單單他頂著漢奸的名聲出使西洋,就值得尊敬。他是中國職業外交家的先驅,而他的“先通商賈之氣,以立循用西方之基”的思想,是劃時代意義的。這種人物是國家之福,是社會精英,用得好,那可是一把利刃啊!

隻是想到郭嵩燾最後的結局,他有些同情也有些憂傷,這讓郭嵩燾很是奇怪。他不理解這位小老弟為何有這樣奇怪的表情,同情?憂傷?

是同情我嗎?是為我憂愁嗎?郭嵩燾有些莫名其貌,他看了胡光墉一眼,見對方也是苦笑不已,搖搖頭,輕聲叫道“賢弟,賢弟。”

汪賢清醒過來,“小弟免貴姓汪,單名一個賢字。兄長,我對你可是神交已久啊,今日能與你在這裏相遇,真是上天有眼啊。”

“哦!”郭嵩燾笑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不滿兄長,恩師曾經告訴我,三湘有大才,郭嵩燾便是其一,故此,小弟對兄長的大名那是記憶猶新。”

郭嵩燾一臉苦悶,“承蒙湯先生稱讚。科場失意之人,也隻是混跡在浙省學政處做個幕僚,哪是什麼大才,慚愧啊!”

“兄長是大才,怎麼有如此苦悶?這可要不得。我看你今年不過二十餘歲,路途坦蕩,無非是科考失敗幾次,有何幹係?這來日方長,兄長勤學苦讀,嫣知自己不能金榜題名?我今日便敢和兄長定下賭約,五年之內,兄長必定往那金鑾殿上走一遭,赴那天下一等的瓊林宴,到時隻要請我大吃一頓才好。”

“嗬嗬。”郭嵩燾笑道,“賢弟說的是,為兄矯情了。那先借你吉言,待愚兄真的能金榜題名,定會大擺筵席邀請你。”二人互相打趣,大笑不已。

胡光墉見兩人聊得開心,便笑道,“兩位相公,我們邊吃邊聊如何?”

“吃飯吃飯。”三人同時大笑,正待吃飯時,卻被一名急趕而來的小廝打斷了。郭嵩燾不等小廝說話,便站起身笑道,“賢弟,這頓飯看來是吃不成了。待愚兄空閑之時,宴請你和這位胡兄弟。平日你若找人玩耍,可到學台衙門找我。日後若是回鄉,還得勞煩你幫我帶封信給湯先生,以慰我感激之情。胡兄弟,請了。”也不等汪胡二人說話,便招呼小廝匆匆走了。

“郭兄,記得一定要參加道光二十七年的大考啊。”眼見人即將走出酒樓,汪賢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衝著郭嵩燾的背影大喊了一聲,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回應的卻是一陣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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