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人才市場後,蘇忘徑直回到了家中。
藥材從放入砂鍋到熬好成湯,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期間這個家裏女主人那抹清麗的倩影一直沒有出現過。蘇忘拿著碗,一口將滾燙的中藥灌入喉間,回蕩在舌尖的獨特味道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無比苦澀。
他把嘴角殘留的藥漬擦去,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時間指在五點鍾的方向。這麼遲了,林淺語一直沒有回家……估計正在跟她張大哥開心的談天說地吧?他自嘲的笑了笑,把自己屋子裏的窗簾全部拉上,不讓一點兒光線照射進來。拿了一根牙簽,閉上眼默默的坐在沙發上,不發出一點聲息。
慢慢的,蘇忘進入一種古怪的狀態中。隨著腎上腺素的不斷分泌,外麵集市的吵雜聲也被他自動屏蔽,耳朵裏傳來的隻剩下自己越來越激烈的心跳。
片刻後,他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球裏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屋子裏微微搖曳的盆栽,飛在空中的蚊子,被風吹動的窗簾,都仿佛變成電影裏幾十倍慢動作回放似的,能夠很清晰的捕捉到那一絲絲流動的軌跡。
他深吸了一口氣,握著牙簽的手一揚,細長的牙簽頭便釘在牆上。剛好從他麵前飛過的蚊子一隻翅膀被打斷,搖搖晃晃的從空中落下。
蘇忘苦澀的笑了笑“好久沒練習了,手法畢竟還是生疏了些”做完這一切後,他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已經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把屋子稍微收拾一下,便出門了。
想揍人,想喝酒,這是他此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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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中海市顯得比白天更加熱鬧繁華,充分向人們展現出不夜城的魅力。
夜場一條街五彩斑斕的燈光一亮起,形形色色按捺不住寂寞的男女們,撕下白天的偽裝,蜂擁而至。
此時,讓蘇忘因為種種原因進入看守所的天使寶貝酒吧門口,正站著兩名少女,似乎正在爭執什麼。
一名畫著煙熏妝,頭發染得五顏六色,還打著耳釘的前衛少女抓著夥伴的手說道“葉依人!說好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酒吧的,怎麼到門口你又怕了!”
被稱為葉依人的少女穿著一身白色公主裙,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可愛的洋娃娃。明媚的大眼睛,眼珠黑的像墨,眼白白的如雪,黑白分明,不含任何雜質,柳葉眉,櫻桃嘴,帶著有點兒嬰兒肥的小臉,清白、弱小,惹人憐愛。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裏麵感覺好嚇人?”
自從經曆過綁架事件後,葉依人的情緒便有些悶悶不樂。本來今天答應了爸爸在家好好養傷的,結果不知怎麼了,晚上被好友寧樂樂這麼一慫恿,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她來酒吧這種地方……
“嚇你個頭!”寧樂樂一個暴栗敲在葉依人的腦門上,不由分說拉起她便朝裏麵走去“有我在,誰敢嚇你這個小公主了”
葉依人擰不過自己的閨蜜,隻能委屈的捂著腦袋,緊張的跟在她身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偷瞄著周圍。
裏麵的場景與外麵大不相同,震耳欲聾的音樂、灰暗閃爍的燈光、一群衣著暴露的年輕男女在舞池瘋狂搖擺著自己的身體,隨著DJ煽動性地語言,發出如野獸一般嗷嗷的叫聲。
夜色迷亂,群魔亂舞。
寧樂樂興奮的拉著自己閨蜜,找到吧台前的兩個旋轉椅坐下,嫻熟的對著調酒師打了一個響指“兩杯莫尼托!”
葉依人緊張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樂樂,我們還是不要喝酒了吧”
“來酒吧怎麼能不喝酒!”寧樂樂把酒放到閨蜜麵前笑道“這酒沒度數,喝不醉人的!”想到一會能看到她們圈子裏最乖的小公主醉眼朦朧的樣子,她的臉上就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
葉依人還待再勸,眼睛卻無意間落到了角落裏那個男人的身上,黑白分明的雙眸中突然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一直看著她的寧樂樂愣了一下,順著她的眼光看了過去。待發現角落裏的男人後,寧樂樂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壞笑,對著葉依人挑了挑眉頭說道“怎麼?看到自己喜歡的類型了?”
“不!不是!”葉依人生怕閨蜜誤會,慌亂的搖著小手。
寧樂樂拍了拍她的肩膀,挑逗似的揚了揚眉“急著否認幹什麼,上帝給了女人一個洞,給了男人一杆槍,就是為了互相彌補彼此的不足!待老娘出馬,幫你把那個男人拿下!”說完這句話後,她拿起酒杯便朝著角落走去。
葉依人聽到閨蜜驚人的言論,臉上頓時猶如六月紅霞般閃過一抹羞紅。她拉了一下沒能拉住寧樂樂,隻能強忍內心的羞意,跟她一起走過去。隻是那可愛的小腦袋卻像個鴕鳥一樣,深深的埋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