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2 / 2)

他吻得用力,把她吸得喘不過氣。

每次都是這樣,任家樂不由自主地想,每次都是她主動,他三番兩次退卻,到了最後他卻好像顯得比她還要急切的樣子。可是如果她不主動,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她勾引成功的。

歡愉過後,兩人很快地沉沉睡去。早上任家樂是被顧重遠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顧重遠已經衣著整潔地坐在床邊看著她,一身硬挺的軍人正裝穿在他的身上英姿勃發,格外得有風範。

任家樂揉了揉眼睛,對床邊的人粲然一笑。

顧重遠極其難得地微微彎起嘴角,摸了摸她的頭問:“醒了?”

任家樂搖了搖頭,重重地打了個哈欠:“當然沒有,昨晚太累了……”言語中的曖昧不由地讓她自己和顧團長同時紅了臉。她微微低著頭,瞟著顧團長的反應。

顧團長掩飾的非常好,甚至沒有遮掩自己,反而很自然地指了指桌上的豆漿油條包子,招呼她去洗漱。

她用被子圍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被子被她夾在腋下,露出潔白的肩膀和光滑細膩的肩膀。

天氣還未徹底轉暖,依然有些冷颼颼的。顧重遠剛剛把窗戶拉開,外頭吹進一陣晨風,她不禁冷得哆嗦了一下,嘶了一口冷氣。

顧重遠問:“冷?”

她搖了搖頭,對著顧重遠傻傻地笑著。

顧重遠眼神掃過她的沒有遮蓋住的細白,腦袋裏情不自禁地浮現起了小時候看《詩經》裏的詩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突如其來的念頭竟讓他忍不住口幹舌燥了起來。

他咽了口水,背過了身,把整理在衣櫃上麵的她的衣服遞給了她。仿佛透析了他的內心,他聽見任家樂咯吱咯吱笑了起來。曼妙的笑聲,如鈴鐺一般。他的臉更加得燙,快要燃燒起來的樣子。

直到任家樂去了衛生間,他才從剛才自覺的無所遁形中逃了出來。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不禁對自己剛剛的失態疑惑了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

趁著她穿衣和洗漱的間隙,他不免思及她與他相識的最初直到現在。仿佛一場漫長的電影,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場景一瞬間一幕不漏地滑過他的腦海,連在了一起,告訴著他自己對待她循序漸進的變化。這場電影如洪水般衝擊著他的心扉。他不但震驚於自己過人的記憶和消無聲息的變化,同樣也為任家樂對他與日俱進的愛戀而感動。

原來他並非是他自己以為的那麼冷漠。也許他真的可以再重新喜歡上一個人。

他一度以為那樣“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女人在他失去了心愛的她之後便再也不可能出現了,或者可以說,他的心裏再也住不下其他的女人。所以,對於感情,他自此往後也一直是不屑的,若是一定要結婚,隨意娶個女人潦草地度過一生也並非不可。以前他一直是這麼以為的,但那隻是以前。

他遇見了她,在拐了好幾個彎之後,終於。他驀然發現人原來並不是不能向前看的。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釋懷隻會更加痛苦,曾在這場感情裏付出過努力,那至少不算失敗,那隻能證明她不是你的緣分,你要等的人還在不遠的未來。若是為了從前而放棄了未來,那幸福隻能與我們擦肩而過。

他忽然慶幸了起來。在兜兜轉轉之後,她還能這樣喜歡著他,願意和他白頭偕老,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金玉良人也不過於此罷了。

人有時候不必太過苛求於自己,更不能太過苛求於別人。

有人還能愛著他,他應該知足。他的生命中多出一個人,不失為一件美事。並不是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能發現一個人的重要。

她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顧重遠試了試桌上的早餐,還是熱的,他籲了一口氣,招呼任家樂過去吃。

任家樂邊吃邊小心翼翼地問:“那個……顧團長……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我訂了後天早上的機票,你準備一下,我後天來接你,可以嗎?”

他已經訂好了?什麼時候的事?是很早之前?那他為什麼現在才告訴她?還是……她昨天問他之後他才剛訂的?那樣他的速度也太讓人驚訝了吧?他怎麼知道她這幾天一定有空呢?

她看了他許久,最後含著包子喃喃地說了句:“哎,本來還想坐火車回去的。”

“火車?我想飛機應該會快點。那我去訂火車票?”

任家樂挑了挑眉毛,攔住了他:“顧團長,別!你買都買好了,再去訂火車票,這不是浪費嘛!”

“你不是想坐火車?”

“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不過既然你訂好了,那也沒關係啊,反正我們來日方長嘛!”

“來日方長?”他愣了一下,繼而微微笑了起來,“嗯。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