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遠上車,發動後平穩地駛向機場。任家樂的頭靠在床上,看著沿路形形色色的路人和車輛,內心忽然忐忑了起來。
她轉頭對顧重遠說:“顧團長,我有點害怕。”
顧重遠冷靜地看了她一眼,回頭注視著前方。而放在檔位上的手卻慢慢伸向右邊,滑過任家樂手上白嫩的皮膚,從她的手背圈了進去,牢牢地握住,他的五指抵在她的手心。
仿佛誓言一般,他緩緩地開口:“小樂,回去以後我們先去你家,看看爸爸媽媽。我們不鬧脾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一定會理解的。沒什麼過不去的,畢竟你是他們的女兒。”
任家樂倏地被他的話震動,鼻子忽而有些酸酸的。原來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是的,有他在身邊了,她還有什麼好害怕的了呢。
思及此,她撫了撫胸口,轉頭對顧重遠欣然一笑。
任家樂帶顧重遠回家的時候,大概已經猜到了葉菡的反應。
葉菡先是很詫異地看著此刻本不應出現在這裏的任家樂,隨即皺眉:“任家樂,你不是應該在學校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說著葉菡的視線慢慢轉移至在任家樂後麵緩緩走進的顧重遠,眼神裏略過各種情愫,吃驚、黯然、憤怒……同一時間滑過眼眶,任家樂尚未來得及分辨,她眉頭攏得更緊,伸出細長的食指指著顧重遠看向任家樂。
“他怎麼跟你一起來了?!”
“伯母好。”顧重遠俯下身對著葉菡作了個揖。
葉菡撇過頭,冷冷地哼了一聲,不說話。
任家樂急忙上前勸解:“媽!我和他是有很重要的事回來對你和我爸說的,你別對人家愛理不理的行嗎?”
“你和他?!任家樂,你腦門被擠破了嗎?!你把我跟你說的話放哪裏去了?!被狼給吃了?!”
顧重遠仿佛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上前幾步,站在任家樂的旁邊,交握住她的手,異常堅定地對葉菡說:“伯母,你不必怪小樂。究其原因,是因為我。我想要和她在一起生活,所以我和她一起站在了這裏,找您和任師長好好商量。若你們不同意,我們當然是不可能結婚領證的。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懂。得不到你們的祝福,我和小樂就算結婚也會遺憾終生。可是,我們不會放棄,我們會一直等到您倆讚同我們的婚事。”
任家樂像是為顧重遠打氣一般,將兩人的手交錯得沒有一絲縫隙。
顧重遠剛說完,她便夫唱婦隨般迎合:“是啊,媽,我們回來就是為了跟您和爸說這些。我愛顧重遠,我想和他永遠在一起。我沒有瘋,媽。也許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任何其他人了,如果這輩子不嫁顧重遠,我估計就得單身一輩子了。我是您的女兒,是您的血肉,是您和我爸的結晶,你和我爸這麼相愛,我相信您明白我說的話。我們勢在必行。”
“任家樂,你!”葉菡一副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的表情,“任家樂,你傻不傻呀?不說其他的,就憑你們之間八歲的差距就是兩個半隔閡了知道嗎!別跟我說年齡不是差距,你以為八年是白活的嗎?!你知道在遇見你之前,他做過什麼,交過什麼女朋友嗎?!我敢打包票,衝你們這麼短認識的時間,除了他的名字他的長相你什麼都不知道,沒去了解過!還談結婚?你以為結婚是過家家?愛得死去活來就可以結了?其他什麼都不用考慮?!”
任家樂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緩和葉菡的怒氣。倒是顧重遠替她開了口:“伯母,你說的那些我懂。我自認為自己活到現在已經有能力照顧自己同時也照顧小樂,我保證小樂在物質上不會有任何的擔憂,如果小樂願意,她畢業以後可以找份工作,但我更希望她能隨軍,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她在一起,也可以更好地照顧她。”
“至於我之前的事,我相信您一定有所了解了。小樂不問我是因為她相信我。而我不說的原因相信您也明白。我是完全不介意告訴她的,等有朝一日她想聽了,我自然會一五一十地向她說清。如果您不介意、她自己也想知道,我會全盤托出,所有的,發生過的一切。”顧重遠目視著葉菡,語氣淡淡的,看上去漫不經心,可字字份量都極重,敲打著葉菡的心,讓她不由鎖緊了眉頭;同時像一把刀在任家樂的心上一劃一筆,將他的真心刻下,成型,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