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看著呢，他剛來的，什麼也沒聽到。”春信小聲的說。程錦行呼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她仰著下巴走過去，眼尾掃過蘇奉孝，高傲道：“蘇先生有事嗎？”
蘇奉孝微微一笑：“沒什麼，正因為沒有事才過來走走。”
“這樣啊。”程錦行沒有逗留的打算，“陳太太約我去廟裏還願，我要先走了。”
等她走了兩步，蘇奉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韓小姐，如果沒有猜錯，這才是真正的你。”
程錦行轉過頭：“什麼意思？”
“你不像外表那樣軟弱可欺，任人擺布。”蘇奉孝眼底探尋的意味越來越濃，“韓小姐不相信令尊的死是何瑞生所為，才忍辱負重於此，對不對？”
程錦行一怔。蘇奉孝已經停在她的麵前，稍顯狹長的美目一瞬不瞬看著她。原來他什麼都不懂，虧她還以為韓荷生在他手上。程錦行不禁挑起一個笑容：“蘇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蘇奉孝貌似真誠道：“隻是好奇。韓小姐……似乎變了許多，在令尊死了以後。”
程錦行冷笑：“人都是會變的。如果蘇先生也罹遭變故，也許變化更大。”也不管蘇奉孝相信與否，說完她就離開了。蘇奉孝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好像剛才，他抓到了她一些了不得的把柄，可她一點也不知道。
……
瑞雪的死仿佛一場序幕，帥府開始不太平起來。晚上從廟裏回來的時候，程錦行的右眼皮也開始跳個不停。通常人們去廟裏上香，一為了祈願二為了還願三為了求簽，可是程錦行自小就不信這些。
她認為這是一個悖論，眾生皆苦，若是神佛能夠普度眾生，眾生為何皆苦？
程錦行慢慢往東邊的小洋樓走去。朱紅的柱子以及走廊上的燈顯出朦朧的古意，程錦行和春信的聲音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噠、噠、噠。
“小姐，顧先生讓您別再裝下去了，萬一哪天您被發現了，即便是顧先生也救不了您啊。”
春信也被近來的怪事嚇著了，忍不住勸程錦行。
“放心，現在韓荷生生死未卜，既然大家都承認我是韓荷生，我就有辦法讓她們一直承認下去。退一萬步說，即便哪天他們認為我不是韓荷生了，我也能夠自保。”程錦行漫不經心道。春信仍是一臉憂愁的樣子，驀地她停下腳步。
程錦行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奇怪道：“怎麼了？”
“前麵轉角處……”春信頭皮發麻，話都說不利索，“好像吊著個人……”
也許是因為害怕，她閉上了眼睛。程錦行抬眸望去，轉角處空空如也。
“人呢？”
“不是啊姑娘，那兒真的吊著一個人。”春信睜眼，驚恐的指著前方說，“難道最近帥府鬧鬼的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