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的心情很沉。他自己也覺得奇怪,身在邊關,誰不是這跑那跑的?以前都是這樣,為何這次分離總覺不安?看來要早點解決敦煌這一攤子爛事才可以。
上了馬,索勒返回敦煌,淳於霆也趕回來了,兩手空空。這讓索勒更加擔心萊茵古爾,如果去效穀置是木察塔爾汗的調虎離山之計,那麼她就真的九死一生了!
昨夜忙碌一晚,兩個人卻都沒有休息,開始全城尋找萊茵古爾,繼續緝拿木察塔爾汗。
到了晌午時分,居延的信雕傳過信來,確定蘇武一行人已至,趙刺史和索郡守立刻收拾收拾驅車趕往居延相迎。
如果是前兩天,索勒一定要去。他的心中一直住著個曼妙的人影,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丹琳姑娘會和蘇武一起來。與以往和其他交往的姑娘們不同,這一次他的心裏真的住下了她。隻是現在他走不開,萊茵古爾生死未卜,她關係著賴丹的安危,孔雀還受著傷,他是為敦煌受的傷,而敦煌明明是自己的責任。
送走了索、趙二人後,淳於霆和索勒繼續搜索,淳於霆見索勒一付自責的樣子,寬慰地拍拍他的肩道:“別急,萊茵古爾也不是全無功夫的,也許躲到什麼地方了,我們繼續找。”
白天就這樣過去了,她依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索勒不得不拖著疲憊回去。他要給孔雀換藥,昨天的“苦肉計”是個秘密,他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柯木孜。
“人還沒有找到?”聽說了信的孔雀問他。
經過了一天的休息,孔雀的氣色好了很多。索勒為他換藥,發現他的傷口愈合的好快,一邊換藥一邊問道:“你這藥哪來的?還有沒有了?真好用。”
孔雀道:“那是阿禪送的,就這些。”
“什麼?”索勒手停了,他拿到鼻間使勁聞了聞,也感覺不出什麼,便道:“他送的你也敢用?不怕害你啊?”
孔雀笑道:“我跟他無怨無仇的,他害我幹嘛?不管樓蘭跟誰走的近,也不會是日逐王的勢力範圍。你別聞了,跟犬似的!柯木孜早檢查過了!”
“嗬,我說怎麼敢放心大膽的用?原來早細細查驗過了!對你很是上心啊!”索勒一邊調笑著,一邊放心地繼續為孔雀上藥。“照這樣,你這傷隻要不動武,有個兩三天就跟沒事人似的了,再養半個月,肯定好利索了,這樣也好,怎麼從樓蘭借來的,怎麼再還回去。”
這話說的,怎麼跟自己是個物品似的?!孔雀默默翻了個白眼,想到索勒現在事多,也沒理他這個話茬,問道:“萊茵古爾還是半點線索也沒有?”
索勒歎了口氣道:“我後悔死了,昨夜真該聽你的,我的預感非常不好,我感覺……她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
孔雀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去,他心中也是認同這個觀點的,這時候開口勸倒顯得很虛了,再勸慰也不能抹去索勒的自責,畢竟是他昨天的自負與大意才造成這次嚴重的失誤。
“……明天再找找吧,按你們中原的話說她也不是善茬,也許藏在哪裏了!”孔雀也用這個說法說服著自己,給兩人一些希望。
上好了藥,索勒幫孔雀穿上衣服,他這一日都沒怎麼喝水,渴壞了,拿起水壺一口氣喝下多半壺,才覺得嗓子好受些。放下水壺,他皺著眉頭,好像在回味口鼻中的味道,然後打開壺蓋,舉起來聞了聞,問道:“這是什麼水?味道很怪……”他又聞了聞,看著孔雀道:“怎麼有股鏽味?”
“哦,那是柯木孜下午送過來的水,她說我失血過多,要補一補,也不知道拿什麼做的。”
索勒嫌棄地吐了吐舌頭,道:“真難喝,你也喝得下去?”
孔雀笑道:“就是因為喝不下去才放在那裏,你替我喝了!要說,你這鼻子還挺靈的,我隻覺得味道不對,卻沒聞出來,你這一說還真是有股子鐵鏽味,你這鼻子算得上狗鼻子了,不如你明天四處嗅一嗅,搞不好……”孔雀突然睜大眼睛停住了,然後一拍幾案,道:“笨啊,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呢!”
“什麼?”
“我們找不到,可以讓狗找啊!”孔雀有些興奮地道:“那狗鼻子多靈啊,肯定可以找到。”
“這倒是個好方法!”索勒剛點完頭,又皺著眉頭道:“敦煌現在隻有兩條訓過的狗,其它的都被農都尉帶到陽關去了。”
孔雀想想道:“三個方向,柯木孜那裏有狗,正好夠!”
“這要訓過的狗才可以!”
“她的狗就是訓過的,不然哪會那麼聽話?明日一早找件萊茵古爾的衣服讓它們聞聞,隻要她不去水裏,狗一定找得到的。”孔雀道。
索勒點頭道:“行,也隻能這樣了。”
總算是解決了半件事,孔雀想起賴丹來,歎氣道:“今日也沒有送賴丹一程,再要見他恐怕要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