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長安的禦史大夫桑公弘羊是……”
“正是家中長兄!” 阿醜微微一欠身,自報名號:“長兄為弘羊,我為弘牛。”
竟然是桑弘羊的胞弟?孔雀心中一驚。他雖然猜到這個阿醜與大漢權貴桑弘羊是一脈,卻沒想到是親兄弟。這大漢的權貴之人竟然在龜茲呆了三個月,好像還認識自己,他一直在西域活動,有何目的?
孔雀看向索勒,索勒依然不動聲色,隻端坐在此,看起來很像是“心中有溝壑”的謀者。
其實索勒也在鬱悶,傅元子來西域十餘天找的阿醜就是桑弘牛,依她的本領不知是真沒有找到,還是故意放水?就桑弘牛這嘚瑟樣,這雙招蜂引蝶的桃花眼,看來是大師姐故意放水了。她說不讓桑弘牛回去,長安肯定是出了大事,可該怎麼留下他呢?
絳賓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已了!於他而言,桑弘牛的出現真是絕處逢生。這說明龜茲有救了,但是他又有些猶豫,畢竟牛不是羊!……“牛”的立場可是羊的立場?更甚者那隻“羊”可是大漢的立場?
像是知道絳賓所想,桑弘牛道:“殿下不防立個字據予我,三萬金,最多八年還清!這樣,殿下可還有疑慮?”
“但是,桑公子……不怕嗎?”絳賓已經有些蒙了,對於天上落下的大餡餅,他有些不敢接,更摸不著北,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
孔雀皺了皺眉,知道絳賓有些不知所措了。索勒無聲地冷笑,心說這王子還算聰明,就是膽小,可轉念一想,如果他不膽小的話,估計早就讓姑翼弄死了。
“我怕什麼?”桑弘牛淡雅地挑眉一笑,在孔雀看來他是在儒雅地蔑視著絳賓。“是該怕王子登上汗位後不認賬?還是怕王子登不上汗位三萬金成一張廢紙?”
“……”絳賓啞然失笑,為自己一時的愚蠢!
桑弘牛能怕什麼?自己敢不認賬嗎?話說回來,他既然和自己立下字據就肯定不能讓姑翼上位,不然這三萬金姑翼可不會認!
“拿紙筆來!”絳賓吩咐,立刻有人端上筆墨紙張,他立完字據自懷中取出他的王子印蓋在上麵,令人交與桑弘牛。
桑弘牛接過羊皮紙看了看,點頭道:“王子殿下真是細心,竟然全部用漢字書寫,足見誠意。”
索勒心說不想用漢字也不行啊!雖然他對於龜茲語不通,但知道龜茲語能寫出來的不多,與其雜七雜八的字放一起,還不如直接書寫漢字看著大氣工整,又得桑氏的心。
龜茲在這方麵遠不及樓蘭。這跟他親近匈奴有關,匈奴就沒有文字,那三百多個必用字與其叫“字”還不如叫符號,這還是陪嫁過去的漢官教他們的呢!
絳賓看桑弘牛還算滿意,放於幾上晾著,便問道:“現在,龜茲是由姑翼及其三子說了算,我空有王子的頭銜,桑公子,可有良策?”
“這有何難?”桑弘牛將字據放入袖中,看向索勒道:“姑翼一族就交給你了,姑翼活捉,其他生死不計。”
索勒起身,朝桑弘牛躬身道:“唯!”
絳賓這才放下了一萬個心,嚐試著問道:“如此,大漢就不派兵來攻打龜茲了吧?”
桑弘牛麵色一整,斥道:“五萬大軍已經開拔,難道是兒戲嗎?”
“五萬?”絳賓的嘴都在哆嗦,這真是要毀掉龜茲啊!
“大軍到,或戰或降就不是龜茲說了算的,血洗輪台城的賬可是抹不了的。”桑弘牛見絳賓又哆嗦一下,知道自己恐嚇的目的已達到,微微一笑,放緩語氣轉了話風。“所以,為了龜茲城,為了龜茲王與殿下您,必須活捉到姑翼,我們索少郎君身上的擔子可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