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猜死在了井裏,自家的。
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銀火太丘說他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可是,誰信啊?就算這井的井台壞了,可是這麼大一個人,好端端地走在自己家裏,掉下自己家的井去了,還是又高又胖的金木猜!
退一萬步,他真的掉下去了,現在的左相府不說風聲鶴唳,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了,掉下去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沒人聽到呢?
那就隻能是被人推下去了,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誰,可以不聲不響地推下姑翼府這位壯如牛的大公子?
如果從身手上推斷的話,有幾個,比如索勒孔雀白狼,比如銀火太丘銅滑圭,還有……誰?
連索勒都想不明白,甚至於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守在孔雀身旁,他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滅了金木猜!
死了長子,姑翼很是傷心,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著仇恨,看誰都像是仇人。銀火太丘要比自己的父親冷靜許多,他先讓其他文武大臣離開,維持龜茲的正常秩序,然後讓驗屍官檢驗金木猜的遺體,他攙扶著姑翼返回大廳。
絳賓和大汗侍衛並未離開,見姑翼返回,絳賓道:“請左相節哀。”
姑翼算是恢複得不錯,還知道輕重,點點頭,看了看屏風,問道:“不知道大汗如何了?”
柯木孜走出來,看起來很是疲憊。柯木孜道:“大汗沒有危險了,隻是還沒有醒過來,我今日還要再行三次針,為大汗化瘀,估計明日中午就可以醒過來。”
姑翼點了點頭,臉上有明顯鬆了口氣的感覺。他回身對銀火太丘道:“為公主殿下準備上房,讓公主休息。”
柯木孜忙道:“上房不上房的沒什麼用,隻要離這裏近就好。柯木孜聽說了金木猜大都尉的事,左相要保重身體,節哀啊!”
她這一提,姑翼立刻又想起了,眼圈泛紅,咬牙罵道:“抓到凶手,我要砍斷他的四肢,丟到沙漠中去,這個下賤的雜碎!”
銀火太丘扶著他,看向艾依得利婭道:“送父親回去休息一會兒,你要陪著他。”
艾依得利婭點點頭,扶著姑翼離開。
柯木孜看左右沒有索勒和孔雀的身影,問道:“孔雀和索勒呢?”
“他們在井旁,哦,我大哥的屍體旁,我正要去看一看。”
柯木孜立刻道:“我也去看看,這裏暫時沒有事。”
銀火太丘還不忘禮節,欠身行禮道:“少夫公主請!”
柯木孜反而停下腳步,對銀火太丘道:“大都尉,我是偷著出來玩的,以前除了孔雀和索勒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現在你們和絳賓殿下都知道了,我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在外麵也不要張揚。”
銀火太丘立刻心領神會,點點頭道:“明白了,柯木孜,我帶你去找孔雀殿下。”
柯木孜點點頭,兩個一前一後而出去找孔雀與索勒,還沒走幾步,孔雀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柯木孜心中一暖,忙跑了幾步,又察覺出不妥,馬上停下來,孔雀已經叫道:“柯木孜,你怎麼出來了?大汗怎麼樣?”
柯木孜趕緊道:“大汗毒已解了,不過他身體不好了,我還為他再行三次針,不出意外中午會醒。”
孔雀點了點頭,看向銀火太丘。銀火太丘莫名的察覺到了他目光的含義,問道:“殿下有事要問銀火太丘?”
孔雀點點頭,看四下無人,悄聲問道:“金木猜大都尉以前可有過命案?把人推到井裏?”
銀火太丘皺眉道:“殿下問這個做什麼?”
“我剛剛聽到傳言,跟你們《龜茲法典》有關。”孔雀想了想,繼續道:“大概意思是說你如此害人,也必被人用相同的手法害之!”
銀火太丘臉色稍稍起了變化,片刻後不屑地道:“誰傳的?無稽之談!”
“但我看府中其他人對於這點好像並不排斥,感覺有八成信了,難道金木猜大都尉真的有把人推到井裏?”
“胡說!”銀火太丘斥完,才驚覺自己反應過大,趕忙道:“殿下勿聽別人胡說,這……這肯定是凶手傳的,不過這倒提醒了我,殺我家大哥的肯定是相府中人!我要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