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索勒就像被漏刻中的水滴吵醒一般鬥然睜開了眼睛。
他翻身而起伸個懶腰,雖然隻有一個時辰,但已經覺得全身上下很是鬆快。
他可以為了任務幾天不睡,也可以睡得人事不知,當然,這要看身邊的同伴值不值得信任。
聽到他的動靜,孔雀也醒過來,兩人稍做整理,又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索勒問:“怎麼樣?想到什麼沒有?”
孔雀點頭,又搖頭道:“有件事我還是沒有想通,對了,你問絳賓關於銀火太丘的私事,幹什麼用?”
索勒正喝一口酒,聽他一問,立刻咧嘴笑了,酒從嘴角跑出來,他趕緊用手一抹,連衣袖上都是,這付邋遢樣,看著孔雀直撇嘴。
索勒卻是無所謂,抹幹淨嘴,低聲道:“你說,就你的感覺,銀火太丘和雲雀的關係如何?”
孔雀想了想道:“我沒有看到銀火太丘半分傷感,就算第一次相見他是為雲雀興師問罪,但我感覺那更像是他終於找到由頭來尋你的晦氣。”
“沒錯!”索勒點頭:“今天晚上,我恰巧聽到三段說他們之間事的,而你聽到了兩個,你還記得嗎?”
“兩個?”孔雀的眼睛盯著火光,想著晚上的事,然後轉過來看向索勒道:“隻說銀火太丘的,隻有你問絳賓的話,還有嗎?我想不起來了。”
索勒笑道:“你記得琉凰說的話嗎?她為何選殺銅滑圭讓我們殺銀火太丘?”
“因為……”孔雀不確實地問道:“琉凰說……他不近女色?”
索勒沒接他的問話,卻道:“我聽到的另一段話是老板娘說的,她說銀火太丘經常和雲雀在她的客舍中留宿,徹夜不歸,還說他喜歡雲雀,所以她認為銅滑圭有很大的嫌疑,因為他嫌棄雲雀誤了銀火太丘的事,便殺了她。”
“……”孔雀眨眨眼,麵無表情,看得出來他還在消化著索勒的話。良久,孔雀搖了搖頭,一臉困惑地看著索勒,告訴他自己沒想明白。
索勒就知道他沒搞明白,換了個姿勢翹著腿道:“銀火太丘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和雲雀很相愛,唯獨琉凰不是,琉凰還說他不近女色,你說她是怎麼知道的?”
孔雀眼中精光一閃,立刻了然,大叫道:“我……”索勒用手一擺,製止了他的叫喚,指了指外麵。雖然他們的聽力可以保證無人敢聽牆根,但是如果聲音大了,誰又能保證沒有聽力好的呢!
“明白了?”索勒拿起桌幾上放的胡桃仁,笑問出聲。
“這樣的話,我可以確定雲雀是誰殺的了!”孔雀眼睛發亮,小聲道。
索勒細細嚼著胡桃仁,他不用問,孔雀也不用說,兩個人的默契都知道對方想的一樣。吃完胡桃仁,索勒問出下一個問題:“那金木猜呢?”
“我想過了,當時能殺金木猜的,也隻有他了!”
“說說看!”
二個人在屋內竊竊私語,風太大,發出“嗚嗚”地悲鳴聲,完全掩蓋住他二人說的話。
龜茲左相府不大,卻也不小,他們兩個隻占了一房屋,白狼可是占了一個小院。
昏暗中,銅滑圭已經在小院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這雖是他的家,但沒有白狼的首肯,他是不敢進的。等了一刻鍾左右,終於從裏麵看到了身影,不過不是白狼,而是哲哲。
哲哲款款而至,麵上覆著薄薄的輕紗,整個人顯得既高貴又文雅,哪裏是侍女,比之西域各國的王族公主不知要強上多少!
銅滑圭當然知道哲哲的地位,不敢有任何輕視,客氣地問道:“哲哲姑娘,狼王可否要見銅滑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