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巫術】328.丹琳抽人(1 / 2)

箭樓,自古便為兵家的瞭望哨,城池有之,營盤有之。

趙充國令軍營紮在地勢高處,索勒再站在箭樓上麵,放眼望去,遠處邽山連綿,牧民的白帳,成群的牛羊,悠閑的馬兒,真是一片沃野盡收眼底。

邽山腳下是綿諸古城,一條官道蜿蜒起伏通向草原,消失在地平線上。索勒正要細看,就見草場上突然起了一陣勁風,夾著灰塵雜物打著旋兒竄入官道,正巧“席卷”了一駕馬車,馬車上捆綁不結實的貨物四散掉落,騎著馬的女主人立刻竄下來,叉著腰,看樣子是在叫罵,其他三人應該是她的下人,都在忙著收拾貨物。

看來官道上的車馬確實能看到,尤其是從置所到軍營的這一段,看得相當清楚,傍晚十分前後都有火把的話,看清車子沒有任何問題。

看來隻能確定一下馬車停在那裏是有意還是無意……

“看!”趙昂用手一指。

順著他的手指,從置所奔過來幾匹馬,馬上人鐵甲泛光,竟是幾名軍士。“他們把那個邴已帶回來了!”

索勒的目光望去,怔了一下,剛要說話,那衝天的風“呼”地而起,吹得他打了個哆嗦。

站在這裏確實是視覺上舒服,身體卻是吃不消的,索勒趕緊道:“下去吧。”

他說完就轉身欲下箭樓,餘光自麵無表情的義渠安國和目露不屑的趙昂臉上劃過。

下了箭樓,三個人都沒有動,還望向官道方向。都說望山跑死馬,高處看奔跑的馬也不是片刻就能到的,更何況還是從十多裏外的置所趕回。

義渠安國站在箭樓旁遠眺,一邊很是不滿地道:“趙掾,別怪安國多嘴,你這樣對待那個叫邴已的少年,趙老將軍會不會答應?此人雖然著裝一般,但看起來……”

“行啦,義渠校尉!”趙昂很是不耐地截下對方的話,道:“知道你膽小怕事,又婆婆媽媽的,也不怕相師笑話!”

“你……”義渠安國將憤怒的眼光移到索勒的後腦勺上,問道:“相師也如此認為嗎?”

索勒也在看著官道的方向,聽他問自己,無奈地暗歎口氣, 心說這跟我有啥關係?不過,他在箭樓上看到一人捆綁著趴在馬背上,想來就是邴已了。這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對待人家,趙昂確實太不地道了。

此刻,後麵這二位一定要二選一的話,索勒還是覺得義渠安國可愛一些,便道:“其實義渠校尉所說並無過錯,小心駛得萬年船。”

“哼!”身後傳來趙昂不服氣地冷哼聲。

索勒回過頭對他二人道:“你們一個說邴已有事,一個說邴已無事,我要先見其人問問他,再去見趙老將軍,聽他親自講講這個邴已,才能知道蠱蟲的事跟他有沒有關係!”

“好……”

“相師!”義渠安國剛說出一個“好”字,趙昂卻截下他的話,看著索勒道:“聽聞相師是長安孔月光的門下,趙昂雖未見過孔先生,卻也知道他是大司馬的座上賓,府中客。既然別人都說他厲害,也說他門下弟子厲害,那相師既然是他門下,占卜該是很厲害吧?”

這小子真是欠抽!索勒心中咒罵著,對孔師叔不敬的人,他是絕對要記仇的,早晚要他好看!

索勒壓下自己的火氣,撇著趙昂,用最平靜不過的語氣反問道:“趙郎君要占卜什麼?”

趙昂笑得那叫一個趾高氣昂,仿佛他終於逮到機會埋汰對手一樣,齜著牙道:“那相師就占卜一下邴已是不是害我家大人的人,至於審問之事我們自己會做。恕趙昂直言,相師再厲害也是一介草民,聽說住在長安的章台?天天看章台柳飄來飄去的人,骨頭都被飄酥了吧?也會審問?”

耳畔聽到了馬蹄聲,他們應該離此不遠了。義渠安國臉色微變,正要開口,索勒已經半陰半陽地道:“總比無事生非,有事隻會亂咬亂叫、又過河拆橋的人強!”索勒斜睨著看向義渠校尉,笑問:“你說呢,義渠校尉?”

“呃……”義渠安國一臉尬色,不知如何回答。

估計趙昂從沒受過別人的言語稀落,臉色一變,斥道:“你說誰亂咬亂叫?”

索勒心說原來就這點本事,也敢口出狂言埋汰別人?還以為能舌戰幾輪呢,真沒勁!

“反正不會是趙郎君!”索勒的嘴皮子利索的很,看趙昂又很不順眼,脾氣一上來也就顧不了許多了,繼續陰陽怪氣地道:“趙郎君剛剛還在老將軍營帳內又是賠禮又是道謝的,怎能是過河拆橋的人呢?”

趙昂的臉抽了抽,目露狠意,義渠安國看到一驚,趕忙打岔道:“邴已押來了,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