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木孜說:“蟲蠱吸食人血而生,所以中蟲蠱之人最忌發怒和使力,這些都會令血液流動加快,血脈賁張,蟲蠱就像喝了酒一樣也跟著興奮起來,藥物會不好控製。”
她的話當真是救了趙昂,雖然老將軍令人替他打這二十鞭,但誰敢真打老將軍的兒子呢?
同時,八麵玲瓏的義渠校尉也出來圓場,“大都尉,要不要先去看看小郎君的傷?”
趙充國點點頭,氣哼哼瞪了挨完打跪在那裏的趙昂一眼,喝道:“滾回去!”
看著趙昂被士兵攙出大帳,而趙充國也要走,索勒趕緊攔下道:“老將軍等等。”
在這大帳之內,漢軍隻有趙充國和義渠校尉兩人,索勒這邊隻有丹琳和柯木孜,正方便說話。
索勒開門見山:“老將軍,您可知道趙掾為何要把那邴小郎君抓來?”
趙充國冷哼道:“方才那孽子已跟老夫說了,他懷疑邴已就是那下蠱之人,所以才抓他來。”
“那老將軍認為邴已是無辜的?”
“當然,他絕無可能傷害老夫,更別說這種巫蠱的下作之術。”
“老將軍為何如此肯定?”
“對,老夫就是如此肯定!”趙充國的個子要比索勒矮上半頭,此刻他走近索勒,微仰著腦袋,目露深不可測卻又不容質疑的精芒,一字字堅定地道:“絕-無-可-能!”
趙充國一生殺敵無數,常常血染戰袍,多半生的殺伐讓老將軍不怒自威,一板臉便自帶殺氣三分,膽小的都要發抖。剛剛他那四個字說的斬釘截鐵,臉上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就仿佛環首刀將要出鞘般,誰人聽了不膽寒?別說義渠安國,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丹琳心中都顫了顫,生怕這漢家老將軍對索勒動了殺機。
其實當索勒第一眼看到邴已的時候,從他心中就已經否決了這個人物的嫌疑。
這樣一個豐姿綽約的少年,長安城中也不多見。雖然他衣著談不上華貴,但舉手投足間,卻透著風流灑脫的雛形。單看此少年對義渠安國和趙老將軍的行禮不同,便知他受過專門的禮儀之教。進入軍營時哪怕身體抱恙,又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依舊不慌不忙,就像他隻是來這裏做客的。
要知道平常人別說入軍營了,就是單見幾個兵士時都很緊張!這一切都說明,邴已絕對是長安城中的風雲人物。
為何義渠安國和趙昂不認識呢?
那隻能說,依他們二位的身份,根本不配知道!
既然此人沒了嫌疑,就與自己無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勒現在沒有心思結識其他人,現在隻一門心思想為趙充國解開蠱毒,便點點頭道:“既然老將軍對邴已絕無懷疑,那就不會是他了!其實,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一些夜郎巫師,先將老將軍身上的蠱毒解了,其他再說。”
義渠安國知道又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趕忙道:“天水郡李太守已在綿諸城中尋找夜郎巫師,剛剛的傳話是已經找到四五個了,還會接著找,為安全起見,傍晚時分會帶到軍營來。”
在綿諸城?倒是不遠!索勒眼珠一轉,看向柯木孜問道:“柯木孜,老將軍現在身體如何?白天會不會有事?”
柯木孜搖頭道:“隻要老將軍不生大氣,不動力動武,是沒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