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帝心不可測(2 / 2)

然而當現實真的生的時候,她卻手足無措了,她喜歡這個家,她有健康的身體,雖然父母雙亡,但是有慈愛的伯父伯母,有虛偽傲嬌的楚沁錚,她們對她關愛有加,衣食無憂的生活漸漸讓她失去了危機感。

以前右相和楚沁錚對於朝廷之事絕不透露給她,讓她突如其來地遭到了打擊。

“唉,當今皇上表麵上對我十分器重,惹得同僚們對我甚是嫉妒,一再讓我連任帝師,被眾官駁回多次,已經有不少人對我有怨言,到處尋我的錯處。不僅如此,當今聖上雖然治國有道,但是對於手下確是頗多懷疑,一旦越過了他的界限便要誅殺,就如當年的杞閣……”右相開始講訴,他回憶起以前的事,眼神透過窗紗,朦朦朧朧,有著些許哀傷。

“不是杞閣與北蠻的賊人勾結嗎?”楚陌恬接話道,因為當時的事情太過震驚,以致過了這麼多年,她對於原主的故鄉也有所耳聞。

“那不過是騙騙民間百姓的把戲,你知道嗎?北蠻隻不過是中原人的稱呼罷了,其實它的名字叫北秀國,那真是一片富饒的土地啊,而且占地遠比南挽國廣大,民風淳樸,原來的郢州江幹等地都是他們的領土直到……當時身為皇子的當今聖上魏柯皇帝為了奪位立功便請旨去討伐北秀國,誰都知道這仗不好打,很可能是一去無回。”

“他尋了我與你父親密謀,杞閣本是不參與國朝鬥爭的江湖組織,隻是我們都是結拜的好兄弟,怕他喪命,便傾力相助,為他打下了半壁江山。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想要乘勝追擊,讓北秀國亡國滅族,秀邢自然不同意,一氣之下便帶著閣內兄弟棄兵而走。”

“他與北秀國有仇嗎?竟然想要他們滅族?”楚陌恬眼裏已經幻化出一片染血的戰場,僅僅隻是聽右相這般,她便已經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戰爭起,埋寒骨,血染地。

魏柯皇帝是有多恨北秀國?

“這我也不清楚,就我所知他並沒有去過北秀國,但是他若要隱瞞過我也不算很難,畢竟我當時沒有過多防備他。”右相搖搖頭,眼裏露出一絲悔恨,“當時兵馬勞累,士兵和附近的百姓都元氣大傷,繼續打下去隻是勞民傷財,所以很多將領都不再聽命於他。迫於無奈,他隻好退兵,戰勝歸來後先帝大喜,真正重視起他這個皇子,才最後俘獲帝心登上了那個位置。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對那件事懷恨在心。”

“怎麼也是幫他,不僅沒好處還……竟然這麼狠!”這實在太過分了,楚陌恬是真的感到心寒,在一個封建社會遇到一個這樣殘忍的統治者,是國家之不幸。

謝氏見楚陌恬傷心,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她定是想起了她的父母。

相爺陷入自責的情緒,臉上滿是後悔莫及,“其實當時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罷了,皇上也根本沒看他幾眼,若是當初沒有那一戰,先帝就不會重視他,若是登基的不是他……都怪我識人不清啊。”

“以前不與你是怕你憂心,本來是想給你尋個家室清白人品端正的人嫁了,隻是沒想到你會喜歡上祁王殿下,他的身份特殊,所以這些事情你還是知道一些比較好,免得被人利用不自知。”

“那您的意思是,他也不會放過您?”祁王什麼的她根本不在意,最重要的是身邊人的安危,曾經她隻想逃離責任,而現在她似乎對這裏有了眷戀,所以右相府若是陷入險境,她如何能不管?

“我與你父親秀邢不同,當時的事我參與不深。所以他不會因那件事對我下重手,但是他對我的忌憚主要是源於我日益展的權勢,以及——我對他的了解。”相爺感歎道,“帝心不可測啊。”

楚陌恬也低下頭,果然皇帝都是有不好惹的,何況還是這麼麵上一套,背裏一套的帝王,他就不怕他的手下群起反抗嗎?所謂伴君如伴虎,今時今日倒是了解了幾分。

幾萬士兵的血換來他一人的榮華,可是他值得嗎?

“這幾年他還未對我下手,其實也是因為八年前,淩子給錚兒下毒的原因。”相爺頓了頓,臉色微紅,“夫人與我並未再有孩子,隻一個庶出的深兒雖然謹慎卻仍不堪大用,他一直拖著不肯給我世襲爵位,隻給了錚兒,便是料定我後繼無人。”

“還有這層?”楚陌恬震驚了,這些人腦子都是怎麼長的?這個皇帝不肯給爵位,便給了已經中毒的楚沁錚,因為是父子所以不會有太多異議,雖然看似爽快地給了右相府,但是還沒等他及冠,不定就……呸呸,一定能找到神醫,他肯定能治好的。

這個皇帝有點太不厚道了,讓她氣憤至極。隻是自己一個閨閣千金能做什麼呢?楚陌恬困惑了,覺自己想出力的時候卻一點忙都幫不上,根本就是愧對穿越女主的身份嘛……

“所以,明我會請先生來教導你琴棋書畫,你好好學,莫要辜負了我和夫人的心意。”相爺最後語重心長地總結。

“哈?等等,我不要!”楚陌恬一臉懵比,怎麼又回到這個議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