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大家在一起閑聊的時候,就曾經聽月月說起過,她家裏還有兩個弟弟,現在上高中,聽說,她的兩個弟弟是雙胞胎。
當初她媽到處躲計劃生育,為的就是想要生一個帶把的,即能傳宗接代,還能不讓人瞧不起,可事情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一下子生出了兩個,還都是帶把的。
按照計劃生育法,他們家一下子超生了兩個,罰款並不少,一家人四處借錢繳納了罰款,最後還得慢慢的還上,等家裏的債務還清了,月月也該上大學了,偏偏她的兩個弟弟,也考上了重點高中,於是比較喜愛兒子的爹媽,決定讓她輟學。
月月一個氣不過,就獨自一人跑到S市來了,第一次出門的小姑娘聽說,在夜店做服務員能賺大錢,就前不怕狼,後不怕虎的進來了。
好在領他進來的人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有直接送她去薇薇姐哪裏,而是直接找了我,我自然是沒有好處費給介紹她的人,我瞧著她還算是機靈,就找興哥特批,興哥問我手底下是不是真的缺人,我說是,其實那個時候並不缺,於是他把自己工資給了介紹她的人,這才讓月月免了那種隨時麵臨出,台誘惑的日子,事後月月發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還興哥的錢。
“哎,月月,我記得你是有兩個弟弟在上高中,你就不想幫襯家裏人一把,將來嫁人了也好有個靠山?”
問月月話的,是來自大山裏麵的一個姑娘,她有一個很土氣的名字,叫杜鵑,她姓杜,出生的時候正好是杜鵑花開,山裏人沒文化,就這麼叫了。
她是薇薇姐手底下一個姑娘介紹來的,說是家裏麵的親戚,由於自己是做那個的,不想害了別人,就求著我收留她,她的家裏,奶奶是癱瘓,媽媽是輕微的癡傻人士,爸爸是啞巴,不過聽說她倒是有一個聰明的弟弟,在上初中。
月月不由得嗤鼻,一副憤恨的樣子。
“哼,靠山,這年頭靠爹靠媽,還不如靠自己,自己的爹媽都指望不了,還能指望弟弟,你真的是傻的可以。”
月月說完了這些話,也不管其他的人,拿著錢下班了,我知道她的心裏為什麼會不平衡,同樣都是一個爹媽生出來的,可是待遇差別就是不一樣,她考上了大學卻沒得上,她的青春校園夢就這樣斷了。
我記得她說,她喜歡班上的一個男同學,對方成績很好,所以她就拚命的上學,想要和他報考同一所學校。
最終結果是實現了,可是夢想卻葬送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聽到月月說那句靠爹靠媽,還不如靠自己的時候,我會突然間替她難過,而且我居然會傷春悲秋,一下子想了那麼多。
有了月月和杜鵑的這一段小插曲,姑娘們一個個都拿著錢沉思,最後都心事重重的離開了藏酒室。
興哥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信封,朝著我搖了搖,我知道那是他的工資。
“這是你的獎金,自己數數。”
我一愣,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原本屬於我的那個信封,在看了看興哥拿來的獎金,我有些不敢確定的說:“你確定那是給我的,不是你拿錯了?”
興哥白了我一眼,然後就作勢要把信封給收回去,嘴裏還說著。
“不要相信就算了,我收著就好。”
我眼疾手快的去搶,開玩笑,我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哪裏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興哥也隻是逗逗我,就把信封給我了,我打開來一看,裏麵的錢都有我一個月工資的一半。
我可高興壞了,剛才月月說的那些話,帶來惆悵感,頓時也消散了不少。
我拿出兩張紅票子放在一邊,然後再把工資和獎金都放在一起,打算等天亮了去存起來,估計再發一次工資,我就有一萬的整數可以還給齊大夫了。
這年頭什麼債都好欠,就是人情債不好欠,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的擺在我的麵前之前,她還是她,我也還是我。
我們還是無親無故。
“這個,你拿出來幹嘛?打算拿出來賄賂我啊?”
我看了看他指著的那兩張紅票子,不由得莞爾一笑,露出了牙齒。
“看到沒,牙齒這麼白,我想打牙祭,等一下叫上周鵬,一起去打牙祭去。”
興哥皺了皺眉,然後說:“算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省的你媽媽擔心,我和周鵬天天都吃大魚大肉的,你要是在家沒得吃,明天你直接到我家,我燒好了,你來加副碗筷就行。”
我想了想,也對,大晚上的,大家都需要早點睡覺,還是不要玩得太晚的好,於是就把那兩百塊錢往興哥手心裏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