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啪一聲巨響,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麵用力踹開。
伴隨著來人的怒氣,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站在門邊的男子長發卷舞,紫色的長袍包裹著他欣長的身子,他清美的臉在看見屋內的一切時瞬間變了顏色,清澈如水的美眸裏忽然燃起熊熊烈火,火星燒紅眼眶,手中的劍劃過地板,一步一步朝床邊走去。
渾身如同被寒氣包裹,凍得三尺之內不能站人。
“南宮.”。花念念還來不及驚呼,南宮離的身子便向前一傾。
‘撲哧’一聲。
鮮血噴濺在她臉上。
她睜大眼,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臉頰流下滴在胸前裸露的肌膚上,忽然止不住的顫抖。
血.
長劍穿透南宮離的肩甲露出鋒利的一截劍鋒。
劍柄被握在南宮霖的手裏。
此時的他,儼然不再是那手可生花的清美男子。
他理智盡失,猩紅的眼眶裏映著花念念被欺負的樣子,眼底都是深深的怒意。
“阿霖,你.”南宮離先是一愣,隨即低下頭去看著肩上的長劍,像感覺不到痛般,隻是看著,眼裏的霧氣凝結成了水珠,他仰頭忽然笑起來,笑得眼尾掛了淚,緩緩轉過頭去。
在接觸上南宮霖要滴出血的眸子,忽然伸手“阿霖.”
手握了空。
南宮霖拔出劍,嫌惡的將他推到一邊,他側倒在地上,看著南宮霖急不可待的坐到床邊,將花念念抱進懷裏。
——阿霖,別害怕,以後我保護你,我再也不會讓你欺負你,你相信我,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倚靠,為了你我一定會變得很強,我要讓那些欺負你的人全都死。
十七歲的他抱著倒在柴房裏的南宮霖,聲淚俱下。
那個時候他也如他這般怒紅了眼,他發誓要將傷害他的人都殺掉。
十八歲的他,原本是睿王府世子,卻因為一個女子拋棄了所有的榮華,不惜出府陪她浪跡天涯。
這是世人眼中定義的癡情三少爺。
其實,為女人拋棄一切不過是幌子,他是為了出府替南宮霖培育勢力,籠絡武林各派,為他將來登上王爺之位做準備。
南宮霖許諾他的,一切既定,他們便隱居山林再也不理這凡塵恩怨。
可是.
眼淚砸在地上,他睜眼看著床上抱著花念念的南宮霖,他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他曾幻想過無數次的美好畫麵,終究變成了泡沫。
曾經的南宮霖無心有情。
現在的南宮霖有心無情。
他已經沒辦法再騙走他了。
***小斑馬***
帝都天牢裏,一群獄服人被聚在一起一個牢籠裏,他們或長發淩亂,或麵色蒼白,或背影佝僂,但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都穿著破爛的衣服,渾身染血,如同從血池裏走出來一般。
宮裏來的宦官在牢籠外宣讀旨意,這些人被按在地上跪地接旨。
當聽到宦官念到午時處斬四個字,這些人並沒有像瀕死之人一樣麵露恐懼拚命求饒,反而是很淡然的接受。
仿佛他們並不是被處斬,而是去郊遊一番。
旨意念完,兩個獄卒抬著一個長桌進來,宦官命人將帶來的食盒裏的食物取出來擺在長桌上。
很快長桌就被擺的滿滿當當再也沒有多餘的位置。
“吃吧,睿王爺,最後一頓皇上格外開恩準許你們全家團聚,這樣的機會王爺可要珍惜呀”。見他們隻是整齊的站在牢籠一角並不坐下,宦官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說著還鄙夷的看了渾身血舞汙容顏蒼老的睿王爺一眼,嫌棄得在鼻前扇了扇“臭死了,你們好生看著他們吃”。說完,一扭頭走了。
睿王爺像沒聽見他的冷嘲熱諷般,招呼家人坐下“大家都坐吧!我們一家人很久沒坐在一起好吃飯了”。
一說完,已經有人開始悄悄抹淚。
睿王爺拉著流淚的韋氏坐下,顫抖的手拂過她憔悴的臉“夫人,苦了你了”。
韋氏就勢握住他的手哭得眼淚落個不停“夫君,你說什麼呀,隻要跟著你,即便是下黃泉,我亦甘之如飴,隻是念念.我多想再見她一麵”。
就在這時,昏暗的走道裏響起急切的腳步聲,在死寂一般的天牢裏顯得格外突兀。
韋氏睿王爺對視一眼,忽然朝牢籠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