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樓的夜很美,能看到世間最大最圓的月亮,可惜偏偏處在山林之上,每到夜深人靜鳥飛絕的時候便沾染了獨屬於它的淒涼苦澀,美則美矣,卻也讓人看了不免有憂愁之感。
“籮兒,你回去吧!”花念念收回注視月光的美眸,轉而看著身旁從中午就一直厭厭的籮兒。
她知道南宮翊派祁來阻止她處罰那婢女,她心裏有氣。
可是,有何辦法。
她不也是不曾見到她。
算來,從她回來到現在已經八個時辰。
期間他一直守著白素素。
有孕.
她若是沒有失憶的話,她還記得他親口告訴過自己,他不曾碰她,以後也不會。
“我不.”許久,籮兒倔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稍稍愣住,黯淡的美眸幾絲光亮滑過,轉瞬即逝“其實你不必.”
籮兒打斷她“不離和昔兒都在山上,我.呆在這裏好了”。
她看她別捏的將臉扭到一邊,晚風吹起她耳旁的發,掩在發下的耳朵紅了一截,終於忍不住扯出一抹笑。
***小斑馬***
一夜未眠,早上起來的時候眼下一片烏青,眼眶也因為充血微微泛紅,看起來沒精打采。
籮兒和水色早早去山上接不離和昔了,思念院裏隻剩下花念念和幾個婢女。
“不用了”。撫掉婢女為她上妝的手,鶴眼注視著銅鏡裏的自己。
臉色發白,容顏憔悴。
倒真像個怨婦。
輕掀唇角。
她的笑如同她的人一般黯然失色。
她揉了揉僵硬的臉頰,不經意的問身旁正收拾首飾盒子的婢女“樓主現下在何處”。
婢女一楞,顯然是害怕她問這個問題,支吾著不肯回答。
一夜了,他守了她一夜,難道還不夠?
“我知道了”。她起身向屋外走去。
婢女嚇得上來攔她,眼裏都是惶恐“夫人您要去哪?”
“去哪?”她冷笑“大夫人有孕,我不該去祝賀?”
昨日被南宮翊的人攔在白素素的院子外麵,今日莫非還要攔她?
“可是夫人.樓主有命.”
***小斑馬***
蓮心院裏婢女進進出出,每人手裏都捧著精致的托盤。
看上麵碟盤裏的菜色,皆是特意為孕婦烹製的,且加入了珍貴的安胎補品,看起來即營養又美味。
想起自己懷孩子的時候.
那種委屈的感覺又泛上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院子。
一路暢通無阻倒是沒有人攔她。
然而跨進屋內的瞬間,心卻暮的沉了下去。
“你好好養胎切勿多想”
南宮翊關切的聲音從內室傳來,帶著點點憐惜和心疼。
雖然已經事先想過會是這樣,可是當真的聽到那些話語被他說與別的女人聽,她的心還是很疼。
她臉色迅速白了下去,手下意識的撐住門框,才沒讓自己暈倒。
兩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阿翊,你可是怪我?”
南宮翊似乎笑了一下,彼時的她腳已不受控製的走到了簾子外,隔著珠串打量房裏的兩人,
南宮翊側坐在床邊,半抱著躺在床上的白素素,摸樣是那樣的溫柔。
他牽起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就像當初告訴她不會放開她的手一般,俊眸裏都是柔情“我怎麼會怪你,那也是我的孩子”。
喉嚨似被人扼住,她痛得喘不過氣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屋內的兩人迅速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花念念臉色慘白的站在簾子外。
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南宮翊臉上,那雙俊美猶如深水的黑眸,方才還對著別的女子笑。
嗬嗬.
她轉過身一步步的往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