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微微亮,一向生物鍾準時的林淵就起床,洗涮完畢,穿起陳家給準備的衣服,一身整整齊齊的黑西裝,就差一個墨鏡了。林淵腹誹了一句,然後走出房間,東方僅僅有點亮光,林淵在陳家大院的花園裏跑了起來,跑著跑著,當轉向別墅小樓的的西側的時候,忽然有一道細微閃光從眼前劃過,往身後一看,太陽已經開始升起,朝霞一片絢麗。順著剛才那細微閃光的角度,林淵逆向望去,在陳家大院西側有著一排排或高禍矮的別墅,因為不一。樓層也高低不一。林淵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別人在遠距離監控這裏。回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陳嘉壟的車還沒有回來,陳祥毅倒是昨晚回來的時候跟林淵打了個招呼。這個陳嘉壟,倒是膽子夠大的,都這個節骨眼上了竟然還敢夜不歸宿。盡管,傭兵任務是保護陳嘉丘與其子女三人,但陳嘉壟畢竟也是陳家的人,如果被綁架勒索……好像也能敲到一大筆啊。林淵有點惡趣味的低聲道。“敲什麼啊?還一大筆……有多少,夠喝一杯的不?”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赫然就是昨晚根本沒回來的陳嘉壟。一身的酒氣和脂粉氣迎麵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低胸長裙的女子,半扶著他。長發垂下遮蓋住了半個臉龐,林淵一時沒有認出來,可當她站直身子,風情萬種的將那一縷頭發撥回耳後的時候,林淵發現有些麵熟,卻想不起哪裏見過。那女人很是歉意的對林淵笑了一下,對這林淵說道:“您好,我是嘉壟的朋友,剛從獅城回來,昨晚他一直拉著我們喝,沒想到就耽擱到了現在,您能幫我扶他進去嗎?”“當然。”林淵說著接過了身體還處於半軟狀態的陳嘉壟,卻有轉過頭問道,“您,不進去了嗎?”“啊……”看向別墅小樓的女人像是忽然聽見了林淵的問話,反應過來說,“我,我就就不進去了。”說完就轉身走了。霞光披灑在她的長發之上,林淵竟然發現了幾絲白發。剛才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的年齡都已經不小了。林淵扶著陳嘉壟正要往裏走,卻發現陳嘉壟已經絲毫沒有醉意,倔強的站直搖搖晃晃的身體,目送著那女人離去。然後推開林淵,自己搖搖晃晃的走進大門,又搖搖晃晃的跌跌撞撞的走上樓,到了自己房間,林淵一直跟在他後麵,看著他走進自己房子,半躺在沙發上之後轉身就要離去。“林先生。”陳嘉壟叫住林淵,兩眼無神的看著林淵,目光散漫,沒有半分的焦點。“請留步,來,坐,咱聊聊。”說著自己搖搖緩緩的站起來,走到壁櫥那裏伸手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倒了兩杯,自己徑自端起一杯,一仰頭,幹了。林淵忽然發現,陳嘉壟的喝酒動作跟陳嘉丘的動作很相似,但陳嘉丘的更自然。看樣子這個陳嘉壟肯定是在下意識的模仿陳嘉丘。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看樣子作為強勢的哥哥、強勢的爸爸、強悍的叔叔、的陳嘉丘真心不是陳家的幸事啊。“剛才那個人是我大嫂,但不是祥毅的媽,祥毅是大哥在外麵的私生子,她叫林韻雯,大陸林家的旁係,因為當年陳家回大陸的事情,跟大哥聯的姻,可大哥死得早,就剩下大嫂一個人跟一個被人送回來私生子。大嫂一直照顧祥毅的生活。但是在大哥死去的十年後,忽然離開陳家,獨自移居獅城。”喝完那一杯酒之後,陳嘉壟麵朝窗外的花園,背對著林淵緩緩的述說。“他們都不知道原因,我知道,大嫂在大哥死後,竟然有喜歡上個二哥,那種眼神,絕對的是愛到骨髓的柔情。二哥肯定也喜歡上了大嫂,兩個人的神情到眼神都不對勁,我當時看的清清楚楚,我曾不止一次的去找大嫂,也找過二哥,兩人都否認了,但是,我知道他們也在掙紮。就在兩人決定要拋棄一切的時候,嘿嘿,老天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玩笑,二嫂懷孕了,懷的就是香蕊。哈哈,惡趣味的蒼天啊……”有點歇斯底裏的陳嘉壟又回到沙發前,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一口氣又喝光了酒杯中的酒。“這就是活生生的電視劇啊,然後因為二哥照顧懷孕的二嫂,倆人沒有走到一塊去,一氣之下的大嫂就遷居了獅城。並明令禁止我們陳家的人去看的,除了祥毅。”深深的歎了口氣,陳嘉壟有點意興闌珊的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是個女人都會喜歡二哥的,二哥長得好,學問也好,從歐洲留學回來,四個博士學位!而後大哥去世之後,他才進入商界,卻硬生生的把在南洋之後二流水平的陳氏集團發展到了現如今整個東亞都響當當的一流大集團。他是一個有能力,有魅力的男人,我呢,隻不過是二哥翼護下的一個紈絝子弟,整日裏的遊手好閑,不無正業。可,那是我二哥,我從小一塊長大的二哥,我怎麼忍心同他爭,又怎麼會無情無義的同他鬧呢,父親死後,我隻要了最低那一份的分紅,不愁吃穿玩樂的過一輩子,不挺好的嘛?”“你明白我的心嗎?”陳嘉壟低沉的聲音問道。但林淵根本就沒有回答,也不用回到,陷入到自己世界的陳嘉壟也僅僅是潛意識的尋求一種宣泄。“昨天,大嫂聽說了這事以後趕了過來,見了一下祥毅,我知道之後趕了過去,晚上拉著大嫂陪著我喝酒,可沒想到,哪裏是她陪著我,完全是我陪著她,她張口閉口就是二哥,二哥怎麼怎麼樣了?二哥還好嗎?……可是,大嫂,我喜歡的也是你啊,你知不知道,能不能不把我當弟弟,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可,我能怎麼辦?啊-----你說說,我能怎麼辦?”陳嘉壟悲憤的叫囂完,全身就像是撒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上麵。宣泄終於有了一個集中爆發,林淵知道事情就要過去了,隻是不明白陳嘉壟對他說這些做什麼?自己對他有那麼大的可信任感?還是說他真的醉了?事情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好像跟任務沒有任何關係卻又逃不出千絲百縷的牽扯。“你喜歡你大嫂?”林淵嚐試的問了一句。他隻是想多探查一些事情,以備自己來衡量陳嘉壟的真實意圖。“喜歡,不,是愛,我對她的愛比二哥對她的多多了,比她愛二哥的也多多了。我這一輩子未娶,等的就是她,可到今天為止,她依舊沒給我半分的機會。我知道她的一切,我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我熟悉她甚至超過我自己。我甚至知道……知道……,我都不介意,隻要我能娶到她和她過一輩子,就足夠了。不,哪怕是一天,一天都成。”陳嘉壟的精神是不是還清醒不好說,但至少到了現在,即使沒有人來挑起話題,他自己也會說出來。秘密就是這樣,從說出一絲的瞬間就是公開整個秘密的開始。“你還知道什麼?”林淵忽然感覺到這個才是今天自己跟陳嘉壟談話的重點,隻有知道了這個才是所有問題的核心。如果知道這個問題,以後的事情應該容易很多。但陳嘉壟沒有在說話,在大膽的甚至有點肆無忌憚癲狂的說出自己喜歡林韻雯的時候,就帶走了他身上全部的力量。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沒有再說一個字。帶了一會,實在是沒有什麼結果,林淵也知道離去,畢竟自己還有很多事要麵對,而這件事也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能處理好,不然自己也不會昨天一到就被紅狒狒那張嘴好一頓熱風冷嘲。自己心裏忽然有種矛盾的心情,既希望中美日還有三佛齊和陳家的談判快點結束,這樣所有人的安全都可以保全,有不希望這麼快結束,時間長點,久點,自己就可以找出那幫子人,一個一個的殺掉,給李星以及死去的人一個答複。就在林淵剛站起準備走的時候,“拜托你一定保護好我二哥。一定,陳家誰都可以在這場福兮禍之所伏中死去,唯獨他不可以,拜托了。”陳嘉丘這個時候說話了。然後失魂落魄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碰”的關上了門。出了門,隨手關上了陳嘉壟房間的門之後,林淵掏出手機,給勘解由小路全之打了電話,:“小路師兄,替我查一個叫林韻雯的資料,對所有。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說完掛了電話,頓了頓,想了一下,又撥出了另外一個電話:“喂,嗯,對,幫我查一下陳香蕊和林韻雯,對,你最拿手的,嗯,好,有空請你喝酒,好的,拜拜。”打完這個電話,林淵才把手機放回口袋,然後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走下樓去,迎向正在走來的侯蓉和方響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