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神器
張成當然不會亂來,幾句話安了猴子心,候文韜怕怕的撫心口,笑道:“四嬸硯秀姐都交代過的,要看住你,我也怕呀。”張成心中漾過一股暖流,好幸福的感覺,被人惦念著真好。
“順天府的仵作你曉得麼?”張成問他,“撈陰門的,太曉得了,北城竹竿巷,都是些賤籍,一找一個準。”候文韜門兒清著呢。
竹竿巷真的細如竹竿,窄處僅過一人,日頭被兩邊山牆舊房擋住,牆根兒泛著濕苔,小風吹的涼意浸體,有院子傳來零碎的敲打聲,裏麵還有些小鋪麵,朝著小巷,逼仄的屋子裏放滿竹人紙馬,散亂的竹條,猴子問那忙碌的匠人,二人在一家門前停步。
爛門上的死緊,敲半天才出來個灰不出溜的幹癟漢子,看著猴子打扮,腰間的佩刀,喪氣道:“二位上差,有何貴幹?”
“那秀才是你驗看的?他有何舊疾?”張成盯著他問道,幹癟漢子呆了一下,垂目歎氣道:“是小人驗看,內髒破裂而死。小的······沒驗出舊疾。”張成沒想到他並不隱瞞,他本來就猜著,應是內髒遭外力擊打,引發體內出血而導致死亡,隻是無法確定。
“你可願當堂作證?”張成又問,幹癟漢子喉嚨湧動,半響道:“大人做主,小人願往。”張成笑了,這仵作也是江河上慣飛的鳥,見多了風浪,他說的很對,自己隻能捉個鳥煮煮,不過自己本就沒抱希望,不過確定下秀才死因罷了。
張成出巷,毒日頭刺的眼花,他修煉有成,對炎陽入體並不排斥,身體自我調節,不似常人汗流浹背難以忍耐,可是內心憋得一團火,如何也發散不出,行至一程,漸漸停步,站在大太陽下,茫然四顧。
路上行人寥寥,店鋪人稀,不知哪家店鋪在叮叮當當的敲打,還有知了不倦的聲聲嘶叫。
候文韜叫他,見他不睬,實在熱渴難耐,跑到旁邊鐵鋪討水喝,張成回過神也走進鋪子,猴子遞水也不接。
鋪子破爛不堪,菜刀火鉗之類,擺在架上,灰塵布滿,鏽跡斑斑,一個腆著大肚子的肥漢,閉眼躺在椅上,一條腿少了半截,伴著裏院的打鐵聲,鼾聲如雷,席地坐個半大娃子,正把一根根長短不一的釘錐,往油紙裏包裹,不時看著兩個客人傻笑。
張成伸頭看看裏院,兩個夥計下麵就穿個短衣,在爐前幹的熱火朝天,張成捏根大釘看了,比筷子細,比錐子粗,一紮多長,“這不棺材釘麼,打恁多,誰用啊?”張成自語道。
猴子鄙夷的咧嘴,“誰家棺材用鐵釘?雷公釘北直隸就一家,看不出來竟在這。”撿起肥漢扔在地上的木腿,好奇的翻看。
張成將鐵釘在手裏來回掰弄幾下,彎而不斷,咦!好硬度好韌度,好鐵好手藝,想打把趁手兵器的念頭冒了出來,又看看架上鏽成奶奶的鐵具,有些納悶。
張成叫醒肥漢,“兔崽子···”那肥漢未睜眼便罵,待看清二人,一個機靈獨腿站起,就衝地上娃子吼:“小兔崽子,二位大爺來了也不叫老子,看我不收拾你!”又唱喏道:“兩位大爺,這是?”張成舉釘笑道:“手藝不錯,想打件兵器,你這兒好像沒啥客人呀?”小娃子沒聽見他老子吼他似的,坐地依舊幹活。
肥漢嗬嗬的笑,說道:“大物件早不打了,官府管的嚴,沒鐵呀,不瞞大爺你,小的以前在內宮兵仗局幹。”指著斷腿又說:“你瞧這不,空缺讓本家的侄子頂上了,手藝還在,找倆徒弟,這些零零碎碎都是宮裏的活,宮裏的料兒,都有憑證的,混些吃喝罷了。”
張成道:“一把短刃的的料總有吧。”掏出一兩銀子扔給他,肥漢忙不迭接住,緊緊攥了,咽著口水道:“有!有!隻是用不了這許多銀子。”“那就兩把,這刀鞘哪有做的?”張成又問他,肥漢忙道:“大爺就甭操這心,小的一準給你辦齊活。”
“我怕你不好弄。”張成笑笑叫他找筆墨,小娃子跑院裏,不知哪裏找個爛碗,汁水黑臭半幹,筆杆禿殘,破舊黃紙一張,張成也不嫌棄,沾沾筆畫了畫,一個平麵圖,一個剖麵圖,讓肥漢看。
紙上畫的是把沿襲繼承種花國,博大精深的古代兵器巔峰之作,承載了無上的輝煌榮譽,以及魔鬼的恐怖詛咒,三棱軍刺的終極加強版,冷兵器的傳奇,近身格殺的神話,江湖流傳,名曰殺豬放血刀的便是。
整體看來,刀板比較厚,呈十字形,刺刀的兩麵有縱向加強突筋,突筋兩邊呈凹形血槽,是刀式刺刀和釘式刺刀的結合體,深厚的血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對手喪失反抗能力,刺進後順勢旋轉刀身,造成肌腱斷裂或是血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