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風華

作者:吳智琴

清晨在雞啼、鳥鳴裏醒來,輾轉伸手去按床頭的鬧鈴,觸及的卻是有絲絲紋路卻格外滑的木板,怕是多年觸摸的緣故吧。

努力睜開略顯酸澀的眼,房間裏隻一片朦朧的亮光,略看得清房間的擺設,一張不大的書桌、一把小躺椅、一個小書櫃而已。不禁嘴角微揚“嗬嗬回家了呢”。披上衣服,穿過堂屋,打開大門,跨過有點高的門檻,突然耳朵裏充滿了媽媽在廚房忙碌而發生的鍋碗瓢盆的碰撞聲與灶台裏火燃得熱鬧的劈裏啪啦的聲音;目及卻是眼睛近視與大霧形成的傑作——一片朦朧。深深地吸一口氣,涼涼的卻格外清新,用手一摸鼻頭,居然有幾點露滴。嘿嘿,很舒服,這是家是故鄉清甜的味道呢!

跑進旁邊屋的廚房大叫:“媽,我來燒火。”

忙碌完,喝完一碗稀飯、一碟泡菜,這是家裏習慣的早飯,而太陽已灑了一大片燦爛融進霧裏照亮了遠遠近近的景物,仿佛是在那山、那樹、那田、那菜上……蒙上了一層薄紗,若隱若現。壩子右邊的磨穩穩地立在那兒,十分幹淨,還殘留著剛使用過而留下的從磨裏流出的乳黃色印跡。磨洞裏還有幾粒沒有遭受被磨成粉末命運的玉米粒。而旁邊用石頭搭成的簡易洗衣台上擺滿了要洗的衣服。遠遠聽見對麵坡上傳來的說笑聲,大概都忙開了吧。

背上背簍,拿上鐮刀衝進陽光裏爬上那斜斜的不高的坡,滿眼的綠,一塊又一塊的嵌在地上,嫩嫩的迎風招搖,那麥苗仿若要伸出他那嫩胳膊去抓住那絲絲陽光;旁邊的樹上站立著的鳥兒拍打著翅膀,張大了它那本不大的嘴嘰嘰喳喳亂叫,好像在討論著什麼;身邊有幾隻小雞低著頭仔細地尋找著食物。點點水珠落在發間有些許濕意。放下背簍,擱在身旁,蹲在那綠色中的空地上,伸手捏住那四處爬行的藤蔓,一刀下去,提起來,抖去雜草上的泥土,扔進背簍裏。

當太陽爬上頭頂,坡下那隱於各種樹包圍的屋裏傳出了聲聲媽媽讓我回家吃飯的吆喝聲,聲音很大,有一絲絲的回響,很暖,仿佛陽光灑在身上。將鐮刀扔進背簍裏,撒開丫子跑回家裏去。

吃過午飯,仍然簡簡單單,看上一小會兒電視,又出門爬上坡,重複著上午同樣的工作。有時候腳蹲麻了,扯過邊上的背簍,一把打倒坐在上麵,把玩手裏的鐮刀,用有些濕意、沾滿泥土的手捏著袖子拭去額角的細細汗層;看著遠遠近近的綠,聽聽各處傳來的談笑聲,不知時間,隻看見太陽不斷地在頭頂那片天空移動。當周圍漸漸暗下來,各處隱隱約約地亮起了燈光看不太清晰,仿佛是鑲在各處閃光的寶石。背上背簍,拖著有些疲憊的腳步走回家去……

霧漸漸濃起來,一群雞打著鳴,昂著脖子回到圈裏,狗吠在各處或高或低的響起。這樣的日子有些甜,仿若故鄉的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