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先前一副不分勝負不休的樣子,可一轉眼卻又換成孩子氣的模樣,真讓人捉摸不透。
那童飛見狀,猛地將手裏的長槍在地麵上劃出一個半弧,緊接著就是收槍重重一駐,那柄長槍的尾棄竟入地十分,屹立不動。
槍痕深嵌,揚起一片塵煙。
趙愛兒對童飛點頭示意,笑道:“大哥的本事越來越強了,假以時日,必能接過大師的衣缽。”
童飛得其恭維,心裏也不禁有些得意,一直隻有一種表情的他,鐵一般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哼……”
一聲冷哼,不合時宜的響起。原來是那位跟童飛切磋的少年,此時他也收了槍,靠在一旁憋氣的看著趙愛兒,好似因為打斷他們的比武極其不爽。
趙愛兒也夠壞的,故意問也不問這少年的來曆,直接領著劉和一起上前,對著那位站立在庭前的老者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大師”。
離得近了,劉和才能把這位老者偷偷的打量。其實他也算不得什麼老者,盡管兩鬢藏著雪華,可精神頭極好,加上他挺拔的身材,若說他是老者,隻怕別人也而不信。看了幾眼,劉和不期然的回頭看看童飛,倒覺得他們兩人神似:莫不是父子吧?
老者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聲音洪亮:“你這妮子把老夫框到這裏,自己倒吃了那麼久才出現,不快老夫教訓你嗎?”
趙愛兒心裏一暖,向老者將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一旁的劉和雖然是經曆者,可這個時候也一起聽個仔仔細細,卻沒想到趙愛兒一直沒有向老者提起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說是她的族弟。劉和本以為童飛將這老者運到這個村落裏,而趙愛兒又千辛萬苦的把他也帶到這裏,勢必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這位老者。不過現在看來,非但趙愛兒沒有這個打算,連童飛也不曾告知。
“按著之前約定的路線走,果然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趙愛兒笑道:“麴義這次算是幫了忙。”
“麴義?”不等老者接話,在旁沉默的童飛卻是眼一睜,語氣不善:“那廝有那麼好心幫你?”
提起麴義這個名字,場麵有些沉悶。趙愛兒也覺得自己說漏嘴了,但還是解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了,畢竟他麴義的心思,又有幾個人可以猜得到?”
“無恥之徒”,童飛冷哼一聲,口出汙言,臉上也露出輕蔑的神色:“無非是去找些麻煩,卻隻敢小打小鬧。要真是惹惱了公孫瓚,他還不得像個喪家之犬逃回來。”
“住口”,老者大概是看不下童飛毫無風度的評論,臉上微微帶著怒容。
聽老者責難,童飛的氣勢一下子就矮了下去,看樣子對這位老者還是極為畏懼的,氣氛為之一窒。
“師傅……”,此時,那少年挺身而出,忙求道:“師傅啊,你們說的什麼,我聽也聽不懂。您這裏有客人,要不讓師兄陪我出去繼續練槍吧。”
老者歎了一聲,揮揮手表示同意。
童飛見狀,覺得呆在這裏無趣的很,也行了一禮跟師弟一起離開了。
等童飛二人走了之後,這位老者才長歎了一口氣,麵上多有無奈。趙愛兒看了,輕聲道:“童大哥心裏對麴義有刺,讓他發泄下也沒關係。”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這孩子怎麼也不知道放下……”看老者神色,擔憂多過生氣。
隻聽老者歎道:“愛兒啊,老夫現在很後悔當初說的那句錯話,以至於童飛現在的性子越發的孤僻,日夜跟那柄槍為伴。可武技之道,在於水到渠成。老夫現在已沒心思讓他如何如何,偏偏這孩子心氣高,非得……哎,素不知欲速則不達,這般下去,老夫隻怕他會誤入歧途。”
趙愛兒聽沒有正麵回應,而是笑道:“剛才看了童大哥的槍術,比起往年可大有進步,想來再過不久也能承大師的衣缽了。到時候,大師就不用憂愁了。”
“還差著遠呢……”
“對了,那少年是師傅新收的徒弟吧,我以前不曾見過。”
趙愛兒現在才提起那不曾見過的少年,倒不是真的不關心那人,而是對方居然這麼年輕卻可以跟在老者身邊,顯然不是什麼一般人。
這老者臉上多出幾分笑意:“他啊,是老夫前年收的。”
“能入得大師門下,可是什麼名門子弟?”
趙愛兒暗暗吃驚,如今這老者年事已高,可以說是多年未曾收徒,誰曾想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