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個老年人突然揮了揮手,示意其他的軍官全部出去。
其他軍官大多數都不是德國人。但是沒有人想挑戰這個老元帥的極限,更沒有人想試試新興的帝國主義國家——德意誌的堅船利炮。全部都麵帶不滿但是不敢有怨言地走了出去。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說德語?”老人慢慢地問道,徐錦並不抬頭,低頭護著手裏的繈褓。聽著老人的聲音蒼勁有力,肯定是老軍人了。
“我叫徐錦,幼年作為大清留洋生去過德國,波恩大學畢業。”徐錦冷冷的回答道,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臨死讓這個德國老頭子知道知道自己也算是知識分子也好。
到這時候,徐錦突然苦笑一聲,看著懷裏的孩子。說好了要幫助別人把他帶到承德去避難的,現在倒好。乖乖啊乖乖,你說我徐錦要是在此小命不保,你會不會和我一樣好運有一個像關爺爺那麼好的人收養你呢?
“原來是你!”那個老人突然笑了起來,突如其來的笑聲讓徐錦被下了一大跳。難道真的難逃一死了嗎?到了此處,徐錦就連剛剛被抓的時候那點裝出來的勇氣都被嚇掉了。全身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嘴巴裏也開始不住的呢噥,發出吱吱呀呀的哀鳴聲。見狀,一邊的德軍下級軍官趕忙接過徐錦手裏的孩子,看來他也是個善良的人,怕徐錦一不小心把孩子丟在地上。
“龍德施泰特,扶徐錦小姐起來。”老人命令道,一邊的下級軍官趕忙上去攙扶起地上已經被嚇得不成人形的徐錦。有了這個下級軍官的攙扶,徐錦才勉強站穩。
“龍德施泰特,馬上去給徐錦小姐準備新的帳篷,然後再找一些人來保衛。”老年人頓了頓繼續說道。
“另外告誡這些軍人,保護條頓騎士遺留下來的榮光。如果他們自己或者任何其他的國家的軍人膽敢對徐錦小姐有絲毫不敬,那麼我不會送他上軍事法庭,而是就地槍決。另外,給徐錦小姐準備一頓飯。”
“是!”龍德施泰特並步敬禮跑了出去,雖然不知道這個老人這麼安排是什麼意思。但是龍德施泰特作為一個軍人,命令發出就必須執行,他不能提出質疑。
抱著懷裏剛剛拿回的嬰兒,徐錦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是階下囚。現在就成了座上賓。看著老人和藹的笑容,徐錦是一點懼怕的意思也沒有了。但是不解是越來越加劇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啊……我不是戰俘嗎……”徐錦低聲問道,聲音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樣微不足道。這時他才看見了這個老年人的長相。穿著洋氣的普魯士軍服,勳章掛滿前胸。人到晚年有點發福,而且微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殺氣,白色的胡子更加像個給自己講故事的老爺爺。倒是剛剛那個下級軍官有點毒蛇的樣子。
“你不記得了?原先在柏林,我叫瓦德西,是你帶領學生運動建議廢除俾斯麥對吧?”瓦德西突然開口了。
徐錦摸著頭思量了好久,好像自己確實幹過這回事。當年在德國,尚且年幼的她算是個憤青,她覺得卑斯麥屬於舊官僚階級,完全不能適應生產發展的需要以及所帶來的社會變革,曾經上書威廉二世罷黜卑斯麥。當然,威廉二世是個崇拜卑斯麥的人。而且當時卑斯麥在德國德高望重,再加上徐錦不過是個黃種人的留學生。因此徐錦現在想起來覺得當時真的是很幼稚。不料威廉二世居然親自接見徐錦,一番長談之後威廉二世很是欣賞這個非雅利安人徐錦。並且第二天就下令讓卑斯麥辭職。但是也因為保守派的迫害,徐錦被迫提前畢業回國。徐錦後來也想清楚了,沒必要這樣,自己隻是個女人,參政?那隻是個口號罷了。於是老老實實地在家裏呆了這麼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