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永安鎮,國公府。
魏國公在堂前來回踱著步。院子裏,幾個下人列成一排跪在門外,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遠遠地從院外走來一個人,隻見他步履穩健,黃巾布褲,一副苦力模樣。
那人快步走進堂中,抱拳向魏國公行了一禮。
魏國公眯起了眼睛,打量著這個頗為英武的年輕人:“你是新來的?”
黃巾答了一聲:“正是。”就從懷裏摸出一枚做工粗糙的方印來,雙手遞與魏國公。
魏國公將方印接過,拇指在印的兩側摩挲片刻,摸到那兩處圓形突起後,才微微點一點頭,表示確認了新人的身份。
不待魏國公發問,黃巾就主動道:“三爺與人比試,從山上摔了下來,斷了一條腿。如今正在樓中修養。”
“往後與貴府的合作接頭,皆由在下負責。”黃巾淡淡道,伸手示意魏國公歸還方印,“大人喚我老七便是。”
魏國公的目光在他滿是刀痕的手腕上略一停留,將方印還了回去。
又壓低了聲音:“既如此,你們找到人了嗎?”
黃巾搖了搖頭。看見魏國公陡然陰沉下去的臉色後,他才補充道:“兄弟們在路邊的驛站飯店都找遍了,又一路往奉陽打聽,什麼收獲也沒有。”
魏國公聞言,氣得直翻白眼,忍了又忍才按耐住罵娘的衝動。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是代表燕子樓來的,把話說絕了對兩方都沒好處。
深呼吸好幾次後,魏國公才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牆邊的扶椅,示意他坐下。
黃巾也不與他客氣,坐下後就徑直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喝了起來。
魏國公待黃巾將一壺茶都喝淨了,才好言好語地道:“那丫頭是去逃命的,身上又無銀兩,壯士們在驛站裏怎麼找得到她?”
黃巾聞言,頓了一頓:“好像有道理。”
魏國公被他這句話氣得頓時是氣血上湧。
黃巾看一眼魏國公已成豬肝色的臉,不緊不慢地道:“大人放心,奉陽城內外,都有不少樓裏的弟兄。”
“更何況從永安到奉陽,山迢路遠。那丫頭想進城,哪有那麼容易。”
魏國公細細一想,覺得也是。就算燕子樓失了手,奉陽城裏也還有陸允江的人。即便那丫頭命大,活著進了奉陽,也沒有機會.....
不對!魏國公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由得咬緊了牙。
他怎麼把姓蘇的臭丫頭給忘了!
這個將軍府的臭丫頭,給本國公使了那麼多絆子!陷害玄兒玷汙娼妓,讓本國公失去了長公主這棵大樹,顏麵盡失地被趕出奉陽!
魏國公臉色陰沉地在桌上狠拍一掌,嚇了黃巾一跳。
姓蘇的臭丫頭不除,難解我心頭之恨!
還有小六,沒進城也就罷了,若是進了城,必會去投靠愛管閑事的將軍府!這樣一來,宮裏早晚會知道朝城的事!
必須還得派人,日夜盯著將軍府才好....
黃巾將魏國公滿臉的陰狠算計看在眼裏,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大人可還有什麼主意?”
魏國公眼中閃過一道狠戾的光:“我再加價一千兩。不論死活,務必得把六丫頭給我抓回永安!”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隻要讓她再也開不了口,賞金就全是你們的。”
黃巾慢慢地起身,道一聲:“在下知曉了。”就欲轉身離去。
“七爺且慢!”魏國公急急地將他喊住。
“大人還有吩咐?”